沈聿放在方向盘上的指骨突显，甚至冷白肌肤上脉络极度明显，青色的血管。
他看向后视镜里，雌性的发梢有些湿润，唇瓣有些肿，微微抿住。
整个人看起来好好的，除了唇瓣肿得厉害，其他没什么问题，心里思及裴昭凛拷住的手。
只是，好嫉妒，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目光走远，明明他和她更早遇见，她在污染区的时候，给他唱过歌。
可是他没找到她，明明说好等他，他会报恩的，结果小雌性离开了。
他已经确定，听过雌性那么多次唱歌，无论是电梯里还是直播里，他无比确认这就是当初他被绑架时，每天唱歌和他说话的小雌性。
目光逐渐变得暗，握住方向盘的指骨收紧，心口处却像是灌了铅，沉重跳动。
他们明明认识得更早。
小雌性还记得当年就是他吗？
“沈院长？”
被雌性带着点点哑意的声音唤了一声，他目光收回，清冷开口：
“嗯？”
明窈坐在车上，突然想到沈聿在她送资料前，说找她有事。
这会两个人独处，气氛安静，和在办公室无异，正好是谈事的时候。
她沉吟开口：“你那会说有关星际科研大赛的事，什么事？”
沈聿没想到明窈还挂念着这事，雌性一心真是落科研上了，这时候也见缝插针问科研的事。
明明，他难过得快死掉了。
“嗯，确实想要找你有关星际科研大赛的事。”
“今年三个院里面，每个院有三个名额。”
明窈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她现在三院有10个高级科研人员，占了科研院的一半高级科研人员。
她的三院来了很多人，还是一院二院……比如赵江华就是从一院跳槽的。
原本只有八个高级科研人员，结果高级科研资格考试才通过的两人，虞琪和莫林都来了他的科研院。
沈聿神色清冷，狭长上挑的眼尾带着淡淡情绪，音色也如同雪一样：
“现在二院还有五个高级科研人员，一院也刚好五个，如果按照一个院三个名额，那么选出的不是最优的。”
“科研院的人也有人在讨论这件事，觉得一个院选三个有失偏颇。”
明窈蹙眉，她还没想到这点，其他科研院五个里面挑出三个，她的科研院要十个里面选出三个。
确实一院二院拿到名额更容易。
开口询问：“那么，现在是决定从这二十个高级科研人员里面选九个吗？”
“让他们参加统一的选拔制度？”
沈聿清冷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雌性身上。
“嗯，所以现在征集你三院的意见。”
明窈心里清楚，这对她的三院来说，反而是占了大便宜，对一院和二院反而不太好。
不过本来就应该择优，不然努力那么久，结果因为其他院的比例高，明明更优秀的人却没有机会。
之前一院和二院分别是九个高级科研人员，所以一个院选取三个毫无问题，可是现在三个院之间实力相差过大。
之前的选拔制度也应该迭代更新，不然反而不公平。
“我没问题。”明窈回复得很快，心里却想着科研大赛的事。
帝国一院二院三院是看在星际科研大赛得到的名次进行排序，上一届科研大赛一院险胜二院一分，所以当上了一院。
明窈忍不住想她的三院，她当时说过，科研一院这名号说不定会易主！
星际科研大赛的第一，这次说不定是她带领的科研院呢？
明窈一个人走神想着这些，没看见前边的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沈聿神色清冷，星脑手环响起，他垂眸，是他母亲的电话。
明窈也看清楚是江家家主的电话，她安静下来，没有说话，防止打扰到沈聿。
男人清冷眉眼闪过不解，他接通电话：“怎么了母亲？”
江家家主优雅坐在沙发上，语气难掩激动：“听说你要带雌主回来？”
“是小窈么？”
沈聿：？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江嵊寒在旁边竖起耳朵，那绝对是属于他哥的车，他远远就看见车上还有另一个人。
江家家主虽然觉得江嵊寒在胡言乱语，这个逆子的话是没有可信度的，但还是忍不住激动啊。
她的大儿子自从污染区绑架回来之后，被她送进医院，结果醒来非要往污染区跑，说有人在等他。
当时清瘦的沈聿，最开始还无法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母亲，污染区还有人在等我。”
那个小雌性很笨的，说会给他带好吃的，没看见他肯定会一直等。
而且今晚肯定还会去给他唱歌，他都去提醒小雌性了，可是小雌性没认出来他，也没听懂他的话。
江家家主看见只能靠营养液度日的沈聿，气质一直沉寂，只有提到那个雌性时，才会变化。
甚至怕黑，患上幽闭恐惧症，无论是她还是嵊寒，也没有办法，去看过心理医生，也尝试过许多人。
他不能待在黑暗中，谁也无法安抚他，沈聿知道，不是没有人，当初那个小雌性就可以……
天下之大，也只有那个小雌性可以。
所以那天电梯里，他听见雌性声音，溺水般的窒息感消失的一瞬间，他确认——
他污染区的明月再次照到了他的身上。
“阿聿？”
沈聿薄唇微微抿直，他看向小雌性，小雌性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况且，小雌性那么抗拒他。
“没有，母亲……”
话音刚落，就听见江嵊寒的惨叫。
“嗷嗷嗷！妈，你听我说！我没撒谎！”
江家家主就知道这个逆子绝对在胡说，寻她开心，江嵊寒没说谎？难道是她优秀至极的大儿子说谎？
江嵊寒：……
江嵊寒背上挨了两巴掌，欲哭无泪，他哥无法和别人交心，清冷封闭，而且边界感极强，他的私人物品，比如车、卧室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一个当弟弟的都不行。
所以才看见好像有其他人的时候，才会激动。
他们全家人极度关心他哥的情感状况。
还没想清楚，就看见他的母亲越想越气，然后他背上又挨两巴掌。
她母亲是江家掌门，帝国掌公主。
江家家主虽然失望，所以她才在她大儿子主动提出和明窈的婚约时，那么激动，她的大儿子第一次对她提出请求。
结果发现是为了江嵊寒换嫁……
最后才发现，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