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睡着就被冷醒,全身好像泡在冰里,那寒意刺骨锥心,冻得我在瑟瑟发抖。突然,有一道温热的掌心摁在我的脑门上,担心的声音传来,“骄阳,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俊脸,用很小的声音道,“陆先生,我身上脏,你别靠近我。”
这是妈妈告诉我的,一个女人来月经的时候身上就会脏,不能靠近男人,会让靠近的人变得不好,更加不能在这时期跪拜神明,以前爸爸每次赌钱输了就会拿我撒气,说沾了我才会让他输钱的。
所以我每次一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躲得爸爸弟弟和林锦希远远的。
我害怕陆乘盛碰我,当他的手再次朝我的额头伸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陆乘盛动作一顿,眉心微微蹙起,用宽厚的掌心抓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拉到床边,用微热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
我刚想说话,就被陆乘盛严肃的声音抢先一步,“你全身都很冰,在乱动我就只能抱着你来敷了。”
心跳一滞,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觉得鼻尖莫名一酸,“是真的,女人这个时候不能靠近男人,会把霉气传给你,求求你了别靠近我好吗?”
我心里害怕得都快哭出来了,要是因为让陆先生受伤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肯定会愧疚的。
这个在黑暗的时候给我一束光的人,我怎么能伤害他呢!
陆乘盛听后,只是轻嗤一笑,用那只温柔的手轻轻揉我脑袋,温声道,“傻丫头,那些都是骗人的,因为他们不想照顾女人,所以才编谎言骗人的。”
“可是……”我还是害怕,眼眶都红,对于那些传言不仅仅是我们家,是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陆乘盛很有耐心地给我继续解释道,“陆晴以前不舒服还是我照顾她,我不是还好好的没事。”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寒冬里的一道暖阳,是炎夏里吹来的一道暖风轻而易举地安抚我不安的心。我的担心被身体的疼痛代替,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我就像躺在冰块上,如同没有温度的人。
这种感觉太煎熬了,每个月我都要这样忍受着月事带来的坠痛感。
突然,陆乘盛起身走开,过了一会,他脚步又匆忙地返回床边,“这个药膏擦在肚子上能止痛的。”
他挖出一勺黄色膏体在掌心抹匀,然后想拉开的被子的时候动作就顿住了。
“还是你自己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晃了眼,我好像看到他耳根子在微微泛红,我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陆乘盛把药膏涂抹在我的手心时,那好看的俊眉微微一蹙,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那么冰?”
他用药膏抹匀我的掌心,“把它摁在肚子上。”
我按照他说的做,那团药膏在掌心慢慢开始发热,一股暖意传来,我的肚子真的没那么疼了。
昨晚折磨了一夜,肚子一暖和,我忍着痛意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依然难受不已。
房门被敲响,一名佣人阿姨端着一些粥走到我的身边,作势要给我喂粥,“小姐顾小姐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我坐了起来,有些不太习惯被人这般伺候,“我自己来吧。”
佣人阿姨赶紧拦住我,小心翼翼道,“哎,别别,少爷吩咐过了,你不能乱动,要好好休息。”
“那你给我自己来吧。”
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吃了一点粥。
“我给你端药,医生说了,你醒了就要吃,不能耽误的。”
佣人阿姨对我很上心,在她的照顾下,我喝了药,还给我准备一个药草弄成的小热包敷在肚子上,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
深夜时分,我听到房门被推开,脚步声传来,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
我认出这个味道,是陆乘盛的气息。
房间没开灯,所以他没有发现我睁开后又悄悄闭上的眼睛。
他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似乎在确认我的体温没那么冷才放心,他又给我拉了拉被子,动作很轻柔,明明隔着被子,我却觉得他好像隔着被子摸在我的肌肤上,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我肯定是痛昏了头,居然打起小心思,故意装睡享受陆乘盛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手那么暖,他的动作那么轻,让我很安心,好像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他摸了我的脸颊和掌心,又给我拉好被子后才走了出去。
我的心跳在乱跳,为什么陆乘盛对我这么好?仅仅是因为他答应要是照顾我吗?
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又很好的人,以长辈的身份关心我,一定是这样的。
……
在庄园休息了两天,我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很多,肚子很神奇的居然不痛了。
听佣人阿姨说是因为给我看病的那位医生很厉害,是陆家的家庭医生,医术很好的,一般人都请不起。
家里的佣人阿姨和我熟络后,会经常给我说一些关于陆乘盛的事情,比如他年纪轻轻就接手陆氏集团,还把业绩做到排行榜上前几名,身价更是在世界有排名的。
他为人高冷,做事有条序,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要安分守己的佣人都能在庄园打长期工。
大家都说他性子生冷,但是我觉得陆乘盛也有很温柔的一面,比如和他接触的时候,他除了话少一点,其他时候都是优雅而高贵。
周日的下午,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下楼的时候,看到陆乘盛坐在沙发上品茶,他身穿一件休闲的衬衣,衣袖拉起,露出修韧有力的手腕,指骨分明的长指转动着茶壶,动作很优美。
“怎么不多休息两天,我可以帮你向学校请假。”
“我好很多了……谢谢你,陆先生。”我声音不大,但是打心底感激,我以往都痛得只能在床上打转,这次能第二天就下床对我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奇迹。
陆乘盛端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茶后才抬眸,他的眼睛就像有股穿透力,让人不寒而栗。
他淡淡开口,“前晚,有个叫林锦希的同学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还给你发信息问你有没有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