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你霸王爷爷不要面子?反抗了这么久,认怂?”
“歌词说得好啊, 退一步海阔天空啊,霸王!”
“此去,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霸王你这是要别我啊!”栾允颤抖着声音,“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 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大王!”
“此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汉军以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唱罢,栾允对着手机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
“操,滚,老子刚来,意气风发!能不能盼点好!”
“平儿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哥们儿等着给你大摆酒宴。下周末吧,我去看你,我妈也让我给你带点东西。”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纪平想起来还得给自己将来的班主任发个消息,免得明天报道找不到人。
纪平有史以来难得一夜好眠。
从这步行到学校需要十分钟,纪平早起洗漱好,专门捡着上课时间来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有人专门在等着自己。
看着纪平走进学校,那人迎上来:“纪平吧?我是初三的班主任,我姓李,同学们都喜欢叫我老李头,语文是我教。先跟我来拿下教材,一会儿我送你去班里上课。现在刚开学,落下的课还不多,抓点紧补上,考个好高中。对了,咱们这人少,初三就一个班。”李老师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我看你是国外回来的?那边教育资源多好,干嘛来我们这小地方?我们这的孩子初中就算想出去都没有啥机会,教育资源也少,教育教育,要人命啊。”
纪平脸色有点不太好,李老师赶紧转开话题,“听说你自己住,安全方面要注意,有啥需要的就跟我说,打我电话,别不好意思。”
纪平嗯了一声。
“还有,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更可以随时找我,我会跟各科老师商量。老师看过你以前的成绩,你是个好学生,好苗子。老李我这么多年可没看走过眼。”老李头拍了拍纪平肩膀,“走,去教室。”
纪平抱着一摞书,穿过一排排的房子,在几棵大树后面看到了初三的教室。
“这个……这边比较安静,有利于孩子们复习,不然整天看着初一初二那些小崽子们耍老耽误学习。”老李头示意里面讲课的老师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学生,纪平。”
纪平把书放在外面窗台上,跟着老李头进去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叫纪平。”
“纪平先坐到后面那个空桌那吧,你个头比较高,等晚自习的时候再调一下座位。好啦,大家安静!”老李头转身对着讲台上的老师说道,“郑老师,您继续讲。”
纪平环视了下教室,就是一间平房,和微机室在一起,看着前面的几个小楼,这初三真的是有些寒碜,不过环境倒是让他很满意,外面进来的地方是杨树林,教室窗户外面是几大棵含羞树,现在正开着紫色的小花,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里透过来,让纪平的心静了下来。如果我是陶渊明,那我也写一篇《含羞源记》,纪平想。
即使纪平坐在窗边看了半天的风景,也阻挡不住旁边投过来的炙热的眼光,这让纪平有点不耐烦,那点烦躁乱窜,让纪平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操。
“哎,哎,纪平,纪平。”前面的人往后倚了倚桌子,“好巧啊,嘿嘿!”
纪平抬了抬头,发现麻杆似的一人正回头瞅着自己,我操,五颜六色!怎么成黑头发了?“你头发怎么回事?”
“周末染个头发装装门面,上课老李头可不让我们整这花里胡哨的。”
我操,还真被沐涣说中了,周末图个乐呵!
“嘿,那是我们老大,你见过了吧?”麻杆嘴朝着纪平的旁边拱了拱,“我们老大可牛逼着呢。”
纪平这才转过身去发现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上坐的是沐涣,此时沐涣整趴在桌子上睡觉,宽松的白色半袖因为趴着显得更大了,纪平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五个字:这也太瘦了!收回目光,纪平冲着小青年笑了笑:“麻杆,你这么傻逼你老大知道吗?”
“什么麻杆,我叫赵国鉴。”赵国鉴突然转过味儿来,炸毛了,“你说谁傻逼!”
“行了行了,赵国鉴,好好上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纪平来得晚,索性也没上多大会课就到了中午饭时间,教室里就纪平一个人,到了午休时间纪平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回家吃饭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再来,纪平不愿回去,也无处可去,无所事事的数着花朵晒太阳。
“起来,小子,刚来的吧!”
纪平感觉到自己的小课桌在剧烈的晃动,妈的,最烦睡觉时候被打扰,纪平的火气上来了,慢慢抬起头,揉了揉眼,“是新来的,怎么了?”
“这是我们彪哥。瞪大你的狗眼认清楚了。”
纪平的眼前才变得清明,自己被四个流里流气包围了。最中间坐着的是一个贼胖贼胖的人,肥头大耳,偏偏还长满青春痘,刚才说话的正是站在胖子左边的寸头,看来这个胖子就是彪哥了,“有什么事?”
寸头笑了笑,“听说你把沐涣那小杂种的手下打了一顿,我们彪哥很赏识你。”手里的尺子拍了拍掌心,“你懂我意思吧?”
纪平这才明白过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纪平双手推着桌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那你们是想拉拢我?”
“害,说什么拉拢不拉拢,就交个朋友!”胖子伸手挡住了一个想要上前的小弟,“我德彪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兄弟!”
“你当我是兄弟?”纪平突然诡异的笑了笑,翘着的二郎腿放平,身子稍微有点前倾,对面除了叫德彪的胖子之外的三个流里流气纷纷往前一步。
“彪哥亲自来就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德彪抬了抬手。
纪平拿起桌上的笔转了下说道,“我就想好好学个习。”
德彪抬头看了纪平一眼,“不给彪哥面子?”
“你多大脸?”
“操,彪哥,让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教教他怎么做人!”其余三个流里流气掏出兜里的棍子,准备往纪平身上招呼。
“外面打。”纪平转身往外走,“我赢了以后见我绕着走,懂?”
“妈的,瞅你那逼样!”纪平走到门口,后面寸头的棍子就招呼上了。
要是栾允在这儿,定会说一句:小伙子你不讲武德!
“操!”纪平低声骂了一句,朝着窗户一闪,寸头的棍子还是落在了背上,纪平趁机拿起窗台下堆着的破凳子腿,朝着寸头他们跑了过去,“去你妈的!”
纪平学过散打,也学过武术,都是为了强身健体用,但这一年来却在打架上用的得心应手。凳子腿朝手腕一打,寸头的手一麻,手里的棍子落地,趁着空挡,纪平在寸头肋下第三根骨头那狠狠巧了一下,寸头啊的一声倒地打了好几个滚。
流里流气中的高个趁机从纪平背后偷袭,纪平回首在高个膝盖上一敲,紧接着一脚踹在高个胸口上,高个往后滚了一米远。转身看着流里流气中的矮个,纪平做了一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好了!”德彪往外走了走,“切磋也别伤了和气。纪平兄弟能打是兄弟们有目共睹的,现在纪平兄弟想学习,我们不强求,但是,纪平兄弟我们随时欢迎你来。”
德彪冲着纪平拱了拱手,转头说道:“把他俩扶起来,还不赶紧走!”
纪平抹了抹嘴角,“谢彪哥。”
纪平把院子里稍微收拾了下,捡了捡树下完好的小花,捧到自己的桌子上。
经过这么一折腾,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赵国鉴盯着桌子上的小花哇了一声,“这么有情调!”
纪平没有搭理他,继续摆弄着,把每一朵花的花瓣都掰下来,把每朵花的花心也都放一边,拿了一张白纸,一点点的粘上去。
赵国鉴的脑袋又钻了过来,“听说中午德彪找你麻烦了?”
纪平低声嗯了一下。
“没事吧?”赵国鉴朝后倚了倚,“这小子就会来阴的!妈的!”
“有空跟我说说。”纪平抬了一下眼皮,“赶紧坐好,老师看你呢。”
“赵国鉴,坐直了!你整天不学习就趴你自己那玩,别打扰别人,再回头,再回头就后面站着听!”
赵国鉴脑袋被一东西砸了一下,不用说肯定是台上那位扔下来的粉笔头,就这儿赵国鉴一天能接十来个!
“下课跟你说!”赵国鉴扔下一句话赶紧的坐正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