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仪被人请出来后,尽管心中了然,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她一双美眸透着疑惑,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一众人,尽量冷静地给太后行了个礼。
“你起来吧。”太后打量着她,招招手,道:“听徐道长说,你是对付妖邪的关键?”
“妖邪?”苏昭仪下意识地疑惑。
太后眯了眯眸,没有作出解释。
见此道长连忙上前,大声问苏昭仪道:“贫道问你,你可是壬戌年三月五日亥时出声的?”
苏昭仪点点头,如实道:“确实是。”
那道长见此又问道:“那你可姓苏,生出颍川?”
“我确实是颍川人,姓苏。”苏昭仪道。
道长又问了一些问题,尽是些关于苏昭仪的事情,这些东西都是曹公公交给他的,让他在冷宫找出一个姓苏的昭仪,问出这些问题。
果然,等道长问完,太后心里已信了个七七八八。
道长问过苏昭仪后,又对太后说道:“回太后,此人正是贫道要找的人,也是此次驱邪的关键所在,只有她,才能抵住那妖邪黎妃的蛊惑,将其除之。”
黎妃,原来是对付黎清漪的,苏昭仪听了这话,眸子里有恨意升起,同时又多了几分快意。
那边太后已经信了道长的话,又听德妃说苏昭仪被皇帝打入了冷宫,便传了懿旨将苏昭仪放出。
对璩修文那边的理由,便说是前不久太后在冷宫前晕倒,苏昭仪救了她,单凭此一点,便足以见苏昭仪品性纯良,且先前苏昭仪并未犯什么大错,被打入冷宫想来是有误会。
这些话传到璩修文那边的时候,苏昭仪已经被太后的人带走。
而他听了太监的来报,却是不咸不淡的态度,没有生气,也没有意外,像是早料到太后会这么做。
太监不由问了一句道:“皇上您难道不表态吗?”
“朕表什么态,”璩修文又翻了一本奏折,看几眼只觉得心烦,他目光移开,然后淡淡道:“太后若想做什么,朕能拦得住吗?”
说什么晕倒被人救起,不过是她要人的借口,她一个太后,闲着没事怎会往冷宫跑。
太监闻言,心中也了然,皇家之争,一向水深。
……
再说苏昭仪被太后带出后,先弄到了太后宫里,理由是道长说法事未完,需得在太后宫中继续。
道长装模作样地舞弄一番,然后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很小的一个瓷瓶。
他递给苏昭仪,然后说道:“请娘娘收好,这是出去妖邪的关键。”
苏昭仪收过瓷瓶,也有些疑惑,不由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道长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娘娘只需将此香涂抹全身,于黎妃用膳时接近,便可于无形中出去妖邪。”
“真的这么神奇吗?”苏昭仪说着打开了瓷瓶。
道长忙上手将瓷瓶又给堵住,嘱咐道:“这香能够迷惑妖邪,让其妖力不复存在,极其罕见,娘娘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说什么不能浪费,其实就是有毒,道长怕误伤到自己。
不过苏昭仪却信了,忙把瓶子小心收好,还一脸喜滋滋地觉得自己绊倒黎清漪后便能重得圣宠。
太后也信了,她对道长说道:“若是此次驱邪能够成功,哀家定有重赏。”
“钱财乃身外之物。”道长假意推辞道。
如此便多一分高人的做派,太后心里的怀疑消了大半。
……
自从在冷宫接出苏昭仪后,德妃没有再跟着众人去到太后宫里,她找了个借口便回宫了。
此刻一旁正躺在椅子上听着宫女对于太后宫中情况的汇报。
“道长已经把香粉交给苏昭仪了,并让她在黎妃用膳时靠近黎妃,苏昭仪完全听信对方的话。”
宫女说完,不由恭维道:“还是娘娘高明。”
德妃惬意地眯了下眸,摆摆手,唇角的笑意不减。
这主意,当然是她出的。
早前观察黎清漪许久,德妃发现她用膳特别喜欢点香,尤爱一种叫芳华的香料,基本上每次用膳都要点上一些。
那芳华香,味道虽好闻,但经过她一顿时间的搜查发现,芳华香还有一种与之相克的香料。
正是她让道长给苏昭仪的那一种。
芳华香无毒,但若与苏昭仪手中的那瓶香料混在一起,便会形成一张罕见的慢性毒药,闻到的人都会中毒,且不易发觉。
等到毒发的时候,就已经救不回来了。
让苏昭仪带着香粉去找黎清漪,两个人谁都逃不过中毒的必然。
如此一石二鸟,好不快哉。
“要是黎妃毒发身亡,也与娘娘无关,皇上要怪,也只能怪到苏昭仪身上,”宫女一边给德妃捶肩一般说道:“但是苏昭仪不久也会死,这样,便是死无对证。”
“娘娘果然高明。”她赞道。
德妃笑了一声,对这种恭维很受用。
苏昭仪那个蠢货,不过是使了点计让她出了冷宫,就对她感恩戴德,像条摇头乞尾的狗一样。
可也是条不安分的狗。
既然这样,那都去死吧。
多留一个人,日后便多一个对手。
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这后宫,终究只能有一个主儿。
……
璩修文处理完政事,就摆驾去了翠微宫。
他还没进门,便听见里头有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再往前走几步,又瞧见黎清漪悠闲地坐在秋千上,闭着眼感受风,身后有宫女推着她,月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
璩修文瞧了一会儿,发现黎清漪坐着的秋千和他昨日挑的不太一样。
他心里下意识不悦,以为是太监们偷偷换了。
但仔细一看,又发现那秋千只是尺寸不一样,款式还是和他昨日挑的一模一样。
尺寸被黎清漪改大了不少。
今早派人来贺喜,就是他安排的,他可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相反,他还恨不得对方立马就知道。
璩修文盯着那秋千看了会儿,心里忽然有个想法。
莫不会是,黎清漪知道是他送的秋千后,想和他一起荡秋千,便把秋千改大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也越高兴。
眼里的愉悦泛滥成灾,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