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推测着颜夕歌心中的想法。
“与其说是毒,倒不如说那茶中有令人上瘾的东西。”
颜夕歌冷静的分析着,“灵香银芽的茶叶细嫩,显然是当季所采摘的鲜茶,配合这样的茶叶更是需要以鲜花烹煮,这些干花虽然也能泡出茶,但是口感一定会相差甚远。”
“新鲜的花用于入茶,而这些干花就只能入毒了。”
竹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还在原处的摊主。
“公子,要不要把这个人抓住好好审,看看他这些花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颜夕歌抬手制止了竹桃,“灵香银芽这茶一直在京中售卖,既然是需要用鲜花入茶,就说明京中肯定有大片种植着这些花朵的地方。”
“这人听口音是京城人士,看起来也在这黑市之中售卖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所售卖的是干花,也说明他是偷偷摸摸做这些事情的,这些有可能是他通过什么手段得到的。”
“他偷来的?”
颜夕歌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偷来的倒不如去猜他很可能是帮什么人种植着这些花,顺藤摸瓜藏起来了一些,如果贸然将他抓起来,很有可能惊动他背后之人。”
颜夕歌的分析让竹桃不由得瞪大了眼前,心中更加佩服起了颜夕歌冷静的头脑。
因此颜夕歌和竹桃就这么安静的躲在角落之中,紧盯着摊位那边。
不知过了多久,摊主终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着那两只并没有售卖出去的兔子起身离开。
颜夕歌和竹桃见机会来了,便连忙跟上,结果没想到却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人给打断了。
“救命!救命!有老虎老虎!”
就见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就是脚下一半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帽子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男人满是惊恐的脸,他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着,口中更是止不住的大叫。
男人的动作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可奇怪的是,街道上并没有男子口中说的老虎,但男人却像是真的看见了般,伸手直指着面前。
“快跑快跑,老虎来了!”
“这人怕不是疯了。”竹桃挡在颜夕歌的身边,低声说着。
看到这一幕的颜夕歌连忙上前,用银针直扎了男人的几个穴道,将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颜夕歌观察着男人的面容,发现他双眼中布满血丝,嘴唇的颜色极淡,可是脸色格外的红润,乍一看倒是十分健康,但颜夕歌探下了他的脉搏,发现男人的内里亏空,气血已经被损耗殆尽。
或许这就是他口中不断念叨着有老虎来了的原因。
他是出现了幻觉。
颜夕歌打量着男子,发现他衣着华贵,显然是有些家底的,这样的人来黑市是为了什么呢?
然而在颜夕歌刚要起身时,男子却瞪大了眼睛,恶虎扑食一般地拽住了颜夕歌的袖口。
“你!你身上有仙茶!我要买!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你把仙茶卖给我好不好!”
他疯癫的祈求着,紧紧攥着颜夕歌的衣袖,生怕她跑了一样。
颜夕歌自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话语中所提到的仙茶。
“让开。”
见颜夕歌被纠缠住了,竹桃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用剑鞘将男人打到了一旁。
男人有些痛苦地咳嗽着,但还是不甘心的望向颜夕歌,口中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但颜夕歌却没有打算再理会这个疯子,只是当她转头的时候,也发现自己原本和竹桃跟踪着的摊主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颜夕歌暗叫糟糕。
不过好在这次黑市之旅并不是一无所获。
……
颜夕歌躺在床榻之上,打量着手中的干花,不免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黑市之中遇到的那个发了疯的男人。
随后颜夕歌翻身坐了起来,将干花扔到了一旁的茶水之中。
只见干花上下浮动着,而后竟渐渐地消融,让茶水中透出了幽幽的香味。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从何而来呢?”颜夕歌思索着,却找不到什么头绪。
毕竟她是将能翻的医术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关于这种花朵的任何记载。
颜夕歌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手臂有些疲累的垂了下去,却不想宽大的袖口扫过了桌沿,让上面的东西滚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吸引了颜夕歌的目光,她转头一看,发现掉在地上的竟是之前那幅山水画之中的两根轴木。
那幅从马将军府带出来的山水画已经在男主的掌心之下化为了碎片,但好在两根轴木完好无损,颜夕歌就留了下来,只是她先前研究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
如果不是方才掉在了地上,颜夕歌恐怕就要将这东西抛诸脑后了。
“如果画卷没有用的话,为什么又要给我呢。”颜夕歌将两根轴木拾起,视线有些飘忽不定。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了旁边的茶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颜夕歌的脑中油然而生。
颜夕歌随便在空间之中拿了个盆,将轴木扔在了水里面,静静地观察着。
只是轴木沉入了盆底,却没有半点的变化。
颜夕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她应该是想多了。
然而就在她伸手去捞起轴木的时候,颜夕歌却发现轴木外壳居然格外的松软,她指尖用力,将上面的外壳剥落了下去。
颜夕歌蓦地瞪大了眼睛,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果然发现这轴木竟然是内外两层,外层在水的浸泡之下脱离,露出了里面的木棍。
里面的木棍上虽然有几道痕迹,颜夕歌伸手摸却发现并不是什么文字,让她弄了半天也没有辨认出来。
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墨砚,颜夕歌用笔将木棍涂抹了墨汁,随后滚上了纸张,成功将上面的纹路拓印了出来。
虽然颜夕歌将上面的纹路弄了下来,可她还是看不懂这想要表达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颜夕歌咬了咬牙,横看竖看了半天,却瞧不出半点的端倪。
“是某种图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