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歌直接昏了过去,在陷入黑暗之前,她只见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奇怪的语言从那人的口中。
“这个女人有点手段,而且还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看着颜夕歌缓缓倒下去的身子,最开始和她对峙的那个刺客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投掷而来的银针。
甚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上面涂了什么剧烈的毒药。
而后他转头撇向了旁边的马厩,看着里面躁动不安的马儿,沉了沉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突然跳出来,让药也没下成。”
“别废话那么多,能带走一个是一个,还得回去和那边交差呢。”
敲晕了颜夕歌的刺客催促了几句,随后便直接扛起了颜夕歌,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道观后的密树之中。
道观之中乱糟糟的一片,而此时的皇宫中,君天擎正和君天临对弈。
二人的棋路大行径庭,又却和他们本身显露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君天擎每一步都谨慎缓和,反倒是君天擎轻而易举的已经将他逼上绝路。
将手上的黑子放了下去,再次吃掉了君天擎的两颗棋子,君天临的眼神之中划过了一抹笑意,颇有深意的朝君天擎那边望了过去。
“这样下去恐怕赢的是朕了。”
君天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变化,只垂眼看着面前的棋局,悠悠开口:“皇兄的棋艺精湛,臣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战场上,舞刀弄棒的还好,下棋实在是不擅长。”
可君天擎的话并没有让君天临满意,只见他的表情有些恍惚,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手上的棋子在收紧掌心的时候摩擦着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将君天临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他抿着自己的唇瓣:“朕记得你的棋似乎是父皇亲手教的。”
而君天临的这一番话瞬间就让他和君天擎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君天擎本想落子的动作微微一动:“是吗?臣弟好像不记得这件事了。”
君天临扬起了自己的下落,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李富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
如此急切的样子让君天临的表情有些不悦,显然他是不满于来人打扰了他和君天擎之间的博弈。
“什么事情这么急急慌慌的?”君天临侧过了头去。
就见李富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忙伸手扶了扶因为快速跑动而有些歪了的帽檐。
“启禀皇上,云清观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进去了好多的刺客,已经伤了不少的人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君天临的眉心微微皱起。
而坐在他对面的君天擎脸上的平静也骤然间发生了变化。
“云清观?”
君天擎的语气拔高了几分,甚至直接从榻上站起身来。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颜夕歌和太妃今天就是去云清观上香。
看到君天擎的反应,君天临抬起头来:“怎么,是有什么人也在云清观吗?”
“母妃今日正去了云清观上香,臣弟先行告退了。”
君天擎解释了一句,只敷衍的朝着君天临拱了拱手,然后便直接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君天擎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君天临转过头来,视线重新落回了二人未完成的棋局。
突然,君天临发现这一副棋不出五步,自己将是那个真正的输家。
他冷哼了一声,本想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盅内,只是摊开掌心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一片齑粉。
君天临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展现出来的却是让他心生嫉妒的一幕。
仍旧是这个御书房,他所仰望敬重的那个身影却只眷顾着身边那个孩子,而自己只能卑劣地躲在角落之中,偷窥着里面的那一幕。
君天临的眸色深深,其中像是弥漫着永远也化不开的雾气。
李富是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他是从小就服侍在君天临身边的人,对于君天临情绪的变化他也能很快的察觉到。
如今这御书房中的气氛压得他是额头冷汗直流。
片刻之后,君天临的声音才从他的头顶幽幽传来。
“京中的禁军去了吗?”
“回皇上的话,周将军马上就带人前去了。”
君天临的指尖在棋盘之上来来回回的滑动着,改变了上面的格局,直到将所有的白子都逼入了角落后,他才吩咐了一句。
“传话给禁军那边,抓住刺客就地处置,不用带回来审问。”
“是。”
李富应了一声后急忙起身退出了御书房,直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他才恍然地意识到自己的身后已经被冷汗所浸湿。
而另一个服侍在君天临身边的太监李福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由谨慎了起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刚才瞧着摄政王匆匆忙忙的走出去了,莫不是皇上和王爷发生了什么摩擦?”
李富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珠:“若真是这样还好了,咱们陛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琢磨,还是别说话,以免祸从口出了。”
……
院落中,身影消瘦的女子站在一棵已经枯萎了的树下,盯着其中一个枝桠微微出神。
若此时有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恐怕会惊讶不已。
女子的脸上有一道极长的伤疤,从眉骨直接蔓延到了脸颊,完全破坏了她原原本本的容貌。
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贪婪的吸食着她的貌美。
外面的风有些凉,尽管女子穿得很是单薄,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寒意。
就在这时,房间中走出来的一个男子,将手上厚重的披风搭在了女子的肩膀之上。
女子转过头去,视线中却满是厌恶,但男人并不在意这一点,反倒是挑起了女子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把玩。
“你身上的伤刚好,还是不要吹风。”尽管手上的动作温柔,可男子的声音却意外的冰冷。
突然,女子抓住了男人的手,用力得让她自己的指节都隐隐发白。
“我想好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好。”
男子满意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那从今往后,江月柔就真真正正的死了,我得给你想一个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