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颜夕歌也好奇究竟是哪个多嘴的把自己屋里有药材的这件事给放出去的。
太妃沉默无言。
她也不能厚着脸皮的让颜夕歌留下这些药材吧。
因此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薄荷搬出了一箱药材,最后颜夕歌更是亲自将房门锁了起来。
“颜夕歌,你做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难不成你是觉得府上会有什么人来偷你的东西吗?”
太妃总觉得颜夕歌这一招一式都是在针对着自己。
她在宫中搓磨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君天擎开府在外,她能在府中颐养天年,现在谁人见到她不是恭顺的,结果颜夕歌嫁过来之后处处与她作对。
颜夕歌背对着这些人,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太妃娘娘,明明是你派人要封了我的屋子,怎么现在我帮你落了锁,你却不开心了?”
颜夕歌甩着手上的钥匙,绕了几圈之后,将其捏在了掌心中。
“太妃娘娘,我就不继续留在这里了,以免王府出了什么问题,反倒赖在我的头上。”
说完颜夕歌就带着薄荷离开,甚至还故意和太妃一干人拉出了极远的距离。
这幅举动做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太妃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太妃娘娘,她颜夕歌也太过分了吧。”
太妃身边的嬷嬷忍不住说了一句,“而且奴婢听说镇南王之事似乎要翻案了,若是镇南王真是清白的,那颜夕歌岂不是又多了个靠山?”
太妃看着颜夕歌离开的背影,抿了抿自己的唇瓣。
“那又如何?我就不信她颜夕歌能够翻上天去。”
……
“王府里的人怎么能这么过分,小姐你劳心劳神的在外面给他人诊治,结果太妃却不让你回府。”
薄荷跟在颜夕歌身边格外的委屈,不免她打抱不平。
颜夕歌摸着怀中的小灰灰,表情淡然。
“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罢了,看着他们扑腾吧。”
颜夕歌现在可无心于王府里的勾心斗角,现在于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疫情的治疗。
然而颜夕歌不过才离开了医馆小半天,这边竟然又闹了起来。
或许正是疫情之下,人们都惶恐不安。
“不行,你们不能烧了我的丈夫!你们凭什么!”
颜夕歌将小灰灰交到了薄荷的手上,匆忙走过去的时候,就见一个妇人面色憔悴地守在尸体旁边,有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小厮。
她脸色苍白无比,说话间还在不断的咳嗽。
“这是王妃娘娘的吩咐,尸体必须要焚烧才可以。”
小厮的表情为难,转头看到颜夕歌前来的时候便侧开了身子,结果趁着这个机会,那女人竟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抢下了小厮手上的火把。
并且举在自己的面前,尽力地与他人隔出了距离。
“你们都不许过来!你凭什么要毁了我丈夫的尸首!我要给他下葬!”
“我们在这医馆里治疗了这么长时间可最后呢,你不仅没有把我丈夫治好,甚至现在还要烧了我丈夫的尸体,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一边说着,女人还鼓动起了旁边看热闹的病人们。
“难不成你们也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不被下葬,而是在这里尸骨无存吗!”
果然,女人的话让一些人面露犹豫。
颜夕歌见此场景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女人吓得又把火把往前伸了几分,但颜夕歌却没有半点的惊慌之色。
甚至那跳动的火焰与颜夕歌不过巴掌宽的距离,好像马上就要烧到她的衣衫。
“我知道你想让我死者入土为安,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你丈夫是死于瘟疫,这是传染病,若是不将他的尸首焚毁,很有可能会污染土地扩大传染的。”
颜夕歌面色严肃的劝阻着,“作为大夫,我自然想要治好你们每一个人,可我也必须要这么做。”
给颜夕歌深吸一口气,昼夜不分的劳累已让她的眼眶下浮现出了薄薄的一层乌青。
“而且我更需要大家配合治疗,我……”
可是颜夕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女人给打断了。
“哪里有什么配合治疗,你根本就不会治病,你给我们吃的那些药没有半点的效果,甚至只会让我们的病情加重!”
女人的眼神略有晃动,立马辩驳了起来。
当颜夕歌听见这话的时候却眉心紧皱。
随后颜夕歌转头将视线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是我的药没有效果,还是你根本没有喝?”
被颜夕歌这么一质问,女人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怪不得你和你丈夫的病情没有半点起色,反倒是愈发的加重,我给你开的那些药,你根本就没有喝!对不对!”
颜夕歌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气愤过,这几天以来各种烦恼堆压在她的胸口,终于让她最后的那点忍耐都消失殆尽。
“我……没有用的药为什么要喝!”女人白着脸反驳了一句。
“怎么会没有用?你和你丈夫是同我一起感染上病症的,我喝了掌柜的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可你们却越病越重!”
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了一个男子,他本是颜夕歌医馆中的管事,不幸也染上了疫病,但在颜夕歌的治疗之下,他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那是你自己好了,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的丈夫!庸医!”女人双手握着火把大声的叫喊着。
“庸医?”颜夕歌突然勾起了嘴角,可那双眼眸之中却盛着浓重的冷意。
“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中还有多少人因为没有药材而治疗不了病,你觉得你浪费的是药吗?那是一条条人命!”
颜夕歌看着那角落之中已经寥寥无几的药材,不免想到了这些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在不断收紧,视线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若不是摄政王将这些药材从那些有心之人的手上夺了回来,给你们治疗,你们知不知道现在京中之中还会死多少人!”
颜夕歌的声音铿锵,镇住了在场的许多人,反观那女人则是晃荡着自己的身子,握着火把的手腕松缓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医馆外面传来了一道兴奋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