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时像是发疯一般，全然不顾她的抗拒。
逼近，一把捏住她肩膀，提了起来。
收紧手，一瞬不瞬盯着她，动了动唇，却半晌没说出半个字。
眸子阴沉如暴雨天，下颌线紧绷，冷然吐出一句，“乱来？你知道什么叫乱来么？”
慕梓呆愣看着他，浑身哆嗦，抖如筛糠。
她不知道叶南时跟黎嫚说了什么，突然这样针对自己。
直觉告诉她，叶南时一定知道了那件事。
她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开口。
若是他只是猜测呢？那她傻傻的坦白，他迁怒慕家怎么办？
她纠结不定，惊恐的小脸皱成一团，杏眸含泪，楚楚可怜。
叶南时不屑的勾唇，猛地推开了她，她便摔在地上。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低贱之人！呵呵，也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能干净到哪里？是我苛刻了。”
叶南时睨着她的眸子里满是厌恶和鄙夷，“你之前不是求我收购慕氏？现在，我满足你。”
慕梓急忙摇头，“不！叶南时你不能这样。你说过会留下慕……”
“又如何？现在我想收了它。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是为了慕家可以不顾一切么？我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说着，叶南时又解开了一个衬衫扣子，一脸戏谑看着她。
纵使慕梓再笨，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攥紧，愣了一会，终究抬手，放在了针织衫扣子上。
颤抖的双手不听使唤，怎么也解不开扣子，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掉。
吸着鼻子，结结巴巴问，“是不是只要我把自己给你，你就不会动慕家？”
却没等到叶南时的回答。
颤巍巍的，分明是她的心，被丢在地上，被嘲讽。
半露香.肩时，一叠照片甩过来，砸在了她身上。
“你真是下贱得让人恶心！”叶南时凉薄一嘲，转身便摔门离开。
慕梓裹紧薄衫，抱着膝盖，无声哭泣。
良久，她捡起地上的照片，疑惑涌上心头。
上面，是慕诗雨跟男人亲.热的画面。
她认得，那是两年前，慕诗雨在M国交换时拍的。
可为什么……
把其余的都捡起来，仔细又看了一遍，她才发现，慕诗雨穿的是她的衣服。
原本的栗色卷发，也变成了如她一般的黑长直。
因为全是背影照，乍一看，根本认不出那是慕诗雨。
咯噔一下，她的心不淡定了。
咬紧牙，起身，换了身衣服，冲出去，开着车往星诺酒店去。
慕梓一遍遍地否定自己的猜测，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慕诗雨，真的如此恨她？要这样诋毁她？
呜呜呜——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振动。
接通，是慕诗雨气喘吁吁的声音。
却良久没有说话。
慕梓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不安在心里扩散。
试探的开口，“诗雨？”
“姐姐，我回到家了，你会失望吗？”
慕梓蹙眉，“诗雨你没事，姐姐就放心了。诗雨，你是不是……”
“对！那些照片是我给叶南时的。姐姐，你很生气吧？你是不是恨我，觉得我破坏你的婚姻？”
慕梓靠边停下车，静静听着，却不知如何作答。
恨吗？
谈不上。
但一点不难过，是假的。
她以为时间可以慢慢抚平伤口，慕诗雨会放下，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太天真。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不理我了吗？可如果我没把那些给他叶南时，我现在肯定被那两个油腻老男人……”
“别说了。诗雨，你好好的就好。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以后应酬，带上我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姐姐你真好！我就知道姐姐最爱我了。那姐姐你也早点休息。”慕诗雨终于又恢复了娇滴滴的语气。
砸在慕梓耳朵里，却那样伤心。
电话挂断，她额头靠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她宁愿被抓的人也是自己……
所有该她承担的罪孽，统统没有错位。
可惜，没有时光机。
这夜，慕梓没有回去。
她就在车里，呆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明，阳光懒洋洋的照进车里。
她睁眼，误以为是春天，嘴角上扬，笑了笑。
探头出去，入目尽是枯枝败叶，笑意凝固，冬天依旧，该面对的还得回去面对。
启动车子，回了叶家。
车子刚停下，周森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一脸的无可奈何，“少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少爷他醉得一塌糊涂，劝他别喝，又大发雷霆。你去劝劝他吧。”
慕梓微微皱眉，还是大步流星进去，闯进卧室。
秀眉拧得更紧，满屋子的酒味，刺鼻又萎靡。
叶南时躺在沙发上，醉醺醺的，却拎起酒瓶就往肚子里灌。
慕梓大步跨过去，一把夺走了他的酒瓶。
“叶南时，你不是要对付慕家么？你倒起来啊，在这醉生梦死算什么本事？”
叶南时冰冷的剐了她一眼，将酒抢了回去，随手一甩，一巴掌打在了她下巴上。
冷冷轻吼，“滚！”
又要灌酒。
慕梓怒地一把抽出酒瓶，砰地就砸在了地上。
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以为我想管你么？不过是慕家收了爷爷的钱，签了协议，我信守承诺而处处忍让你。”
“你真以为你叶南时值得所有人对你好，容忍你的阴晴不定，包容你的挑剔？”
“叶南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如果就因为一个女人而堕落，那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你的深情，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拿自己祭奠一段死去的爱情，是愚蠢。”
“你不是嫌我脏吗？那你起来，直接甩给我一张离婚证，把我扫地出门就好。你大可不必因为我这种人的肮脏而伤害你自己。”
“或者你觉得不甘心，把我卖了也行。能卖给叶家，自然也能卖给别人。直到你心里舒服了，把那几个亿连本带利赚回来了，你再鄙夷的吐口唾沫，把我丢出去也行。”
“只要你开心就好。”
慕梓吼完，卧室里如死一般沉寂。
只有浓郁的酒味在蔓延，刺.激着人的泪腺。
慕梓仰了仰头，把泪憋了回去。
沉默片刻，弯腰，把叶南时扶了起来。
“所以，你恨我，就更该好好的，才有折磨我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