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有用，爷爷也不至于躺在病床上。”
叶南时拉着她离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了这么一句。
慕梓的眼泪却像是泄洪一般，流的一塌糊涂。
她知道是自己粗心，没有察觉到爷爷生病，才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可悲被他这样责怪，心真的很痛。
也不再挣扎，任由叶南时将她拽出医院，扔进了车后座里。
裴郢看了看他俩，也不敢说什么。
“把少夫人送回去，别让她随便乱跑。”
言罢，转身，阔步折回医院。
裴郢看看泪流满面的慕梓，再想想少爷毫不眷恋的背影，也没敢开口。
沉默着把慕梓送回了老宅。
并叮嘱周森，看着慕梓，不能让她出去。
慕梓坐在主屋客厅里，哭了一夜。
次日一早，叶南时回来了。
进门，看到她煞白如雪的脸上，两只肿得跟核桃似的的眼睛，突兀又让人心疼。
过去，搂住了她，怜惜揉了揉她脑袋，“爷爷醒了，已经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睡一觉，醒了，带你去看他。”
慕梓着急地要起身，却被他按住，“爷爷现在才又睡着，别过去打扰他。”
拉她起来，带回住处。
被叶南时扣在怀里，慕梓动弹不得，渐渐睡了过去。
下午三点多，她迷迷糊糊醒来。
叶南时从浴室出来，“去洗漱，吃完东西，一起去医院。”
乖乖梳洗，安安静静的吃完他给夹的菜，放下筷子，等着他。
待叶南时用完，才跟着他出去。
路上，她也一句话没说，像是又回到最初，小心翼翼的模样。
叶南时看了看她，却没说什么，由着她去。
到医院时，刚好老爷子也睡醒了。
见到她来，老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慕丫头，吓坏你了吧？爷爷给你道个歉，是爷爷不中用，吓到你了。”
慕梓含泪跪在床前，憋着泪，摇头，“不是的，是我不好，不够细心，都没有照顾好爷爷。爷爷，对不起。”
伏在床沿，哭得很伤心。
老爷子疼爱的轻抚她头发，“慕丫头说什么傻话。是不是混小子骂你了？别难过了，等爷爷好了，帮你教训他。”
慕梓却哭得更加难过，她何德何能让爷爷如此偏爱？
老爷子见哄不停她，只好扶着脑袋，“哎哟，慕丫头，你再哭，爷爷这心一疼，血压就升上来了。哎哟，头晕。”
慕梓果然不哭了，忙擦干眼泪，紧张的按铃。
“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的，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您一定要平安无事。”
老爷子笑了，朝叶南时招了招手。
待他过来，拉过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语重心长说：“爷爷这把老骨头，时日也不多了。唯一的愿望，就是你们都好好的。”
“慕丫头，南时自尊心强，骄傲的不可一世。这两个人难免磕磕绊绊的，只要不是原则问题，爷爷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一点，夫妻嘛，适时服个软，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梓抬眸，看他，对上他投递过来的视线，震了震。
老爷子是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了么？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任性，让您为我们操心了。”乖巧的应。
老爷子高兴点点头，把他俩赶走了。
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叶南时顿住，转头，“先送你回家？我得去趟公司。”
“不用，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反正也……”被他看得不敢再说下去。
慕梓觉得叶南时此刻的眼神冷的能将她冻成冰块。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他。
“还是过不去？慕梓，都半个月了。”
慕梓知道他在说那天晚上的事。
摇头，真诚回：“没有，我相信你的解释，也没有因为那件事而躲你。”
“那为什么？”
叶南时靠过来，垂下头，阴影将她包裹覆盖。
慕梓不自觉后退半步，头也不敢抬，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钻牛角尖。我们……要不，就算了吧。”
胳膊突然一痛，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
不知他用了几分力，摩挲着，慕梓却觉得有种撕心裂肺的疼。
蹙眉，却没动作。
“你再说一遍？”
慕梓倔强地抬起头来，迎上他薄怒的目光，“我们要不分开吧。我爱你是真的，不太敢相信人，也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像我臆想中那样，对别的女人也温柔体贴。可我害怕。
叶南时，我真的害怕，突然哪一天醒来，我会连自己都不认识，因为我过度在意你的一举一动，逼疯自己。”
叶南时一手磨着她下巴，而后下滑，握住了她细嫩的脖子。
她脖子那样细，就攥在他手中，只要轻轻一拧，就能要了她的命。
“慕梓，你到底怎么想的，嗯？你若真的爱我，为何不愿信任我？你明知一旦说爱，我就不会放你走，哪怕是逼疯你，又为何非要告诉我，你爱我？
你到底想离开，还是想继续享受这种被宠爱的虚荣，想要我一直哄着你，捧着你？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你，就都给你。”
“我想要一份底气，爱的时候能不畏将来，不爱的时候能利落放下。
叶南时，现在的我内心是贫瘠的。除了慕家给我的伤心，还有叶伯父赠予的遗产，以及你送我的金钱和礼物，我一无所有。
而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想要。
你站在塔尖，视野皆是俯视。而我站在最底层，只能仰视你。
我没有跟你站在一起的野心，但我也不想漫漫余生，被笼罩在你的影子之下。
我只想作为慕梓，作为我自己，在人生这座金字塔上拥有我自己的视野。”
叶南时看着她憋的通红的脸颊，微微皱眉，他不理解慕梓为什么如此排斥有他在。
她想要事业，他理解，也尊重，甚至可以帮她。
可为什么她偏偏觉得非要靠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得来的，才是属于自己的呢？
“在我身边，你依然是你自己。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成长，去奋斗。我不会限制你，还可以给你帮助。让你的奋斗之路少一些辛苦，难道这样不好吗？”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