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季寒这句话让我不由的想起新婚当晚的情景。
那年，我和他重逢。
还未等我从惊喜之中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筹备好了婚礼。
最昂贵的婚纱，最奢侈的婚礼。
他为我包下一座欧式城堡，让我骑着白马缓缓入场。
我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是真心爱我。
结果在新婚当夜，他就把我赶出了房门，转而牵起了郑蒹葭的手。
“季寒，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抓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但他却淡淡的扫开了我的手。
“顾兮，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吧？”
他蹲下身子，和倒在地上的我直视。
他拍拍我的脸，笑的骇人，“我娶你只不过是想耍着你玩。”
“顾兮，你不是很骄傲吗？你当年不是说我这样的身份配不上你吗？”
“我当年那么爱你，你却把我当成一条狗来耍。”
“现在轮到你了。”
“我想看看，当年那么毅然决然为了钱离开我的女人，在我身边被折磨是什么样子。”
他缓缓的吐出这些话，眼神里染上了阴霾。
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袖口，将手腕伸到我面前。
一条骇人的伤疤攀爬在他的碗口。
他轻描淡写的说，“我当年真是傻，居然会相信你有苦衷。”
“我冒着倾盆大雨，不顾我父亲的震怒去找你，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可你呢，你说不见就是不见。”
“我居然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自杀过，想想都觉得可笑。”
“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甚至不如家里的小保姆。”
他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开门就揽过了郑蒹葭的腰。
“Melody，告诉她，她配不配当家里的女主人？”
郑蒹葭哼哼一笑，亲了季寒一下。
“我瞧着她不配。”
“那你觉得给她什么身份好？”
郑蒹葭没有丝毫的犹豫，笑着说，“不如给季先生当个宠物。”
我倒在地上，清晰的看着他们俩的脸。
我这才知道，这一场闹剧，季寒早有预谋。
我注定要在这个故事里当一个小丑。
后来，我无数次午夜梦回，都能梦到那晚的情景。
即便是偶尔在梦里回忆起年少时快乐的时光，但很快又会被那晚的场景所侵占。
季寒重新爱上我这件事，连在梦里都是奢望。
我永远忘不了那晚心里是有多痛。
怎么忘？夜夜痛，痛彻心扉。
我本以为我和季寒只不过是世事无常而产生的误会。
但后来我才发现，人心比世事更难料。
我那些解释、委屈，终究再也说不出口。
……
季寒还等在床边等我一个答复。
我自嘲的笑笑。
即便我恳求他，他也不曾留下来。
何况我现在根本不愿再见到他。
我望着他，感觉喉咙涌上一阵又一阵的苦涩。
“季寒，你不配我求你。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狗。”
咣！
是烟灰缸狠狠砸向地面的声音。
他嘴角勾起一丝令人心寒的笑，“好，顾兮，你有本事。你最好永远别低头。”
郑蒹葭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撒娇道：“babe，我的腿好痛，不要理她了好不好。”
我轻瞥她一眼，季家的楼梯每层都有厚厚的地毯覆盖。
她能把自己弄伤估摸着也花了不少心思。
但季寒却并未细想这些。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郑蒹葭的伤怎么来的。
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受伤了。
季寒温柔的抱起一旁的郑蒹葭，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冷冷的朝门外的管家开口：“没有我的同意，不准给她食物，也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闻言，我心里一紧。
不行，我的药马上要吃完了，我必须尽快出去赚钱。
我忍着浑身酸麻，艰难地从床上起来，连滚带爬地靠近季寒，哀求道：
“刚才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求求你，别关着我好不好？我会死的！”
然而季寒只是居高临下的瞥了我一眼，接着一脚踹在了我的肩膀。
我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肩膀。
“砰！”
一声巨响，房间门被重重的甩上。
我被关住了。
一同被封闭的，还有我那颗早就荒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