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解释，顾望歌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我倒是不觉得精神病人有什么可怕的，有时候，正常人比疯子可怕多了。”
顾望歌说的正是方心言，王杉虽然精神不正常，但是却分得清善恶，对她没有做什么。但是方心言呢，虽然是个正常人，但是凡事挡她路的人，她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清理掉。
连泽笑笑，很赞同她的话，“是啊，人性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不过。”他顿了顿，看着顾望歌很认真地提醒道：“你也不要放松警惕，有时候你看到的可能只是表象，王杉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顾望歌倒是被他这一番提醒搞得有些疑惑，在她心里，王杉并不坏，甚至比起方心言，她更喜欢王杉一些。虽然王杉是厉聿城的前女友，但是她没有再纠缠厉聿城，破坏人家家庭的意思。
倒是连泽，无缘无故请自己吃饭，跟自己说这些，才显得格外奇怪好吗。难道是厉聿城让他来说的？顾望歌心里暗暗猜测，毕竟她实在是想不出，连泽来找自己说这些的理由。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关心她？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看我？”顾望歌微微一笑，“毕竟，虽然你是厉聿城的好哥们，可实际上我们两个并不熟。”
顾望歌的脸上挂着明晃晃怀疑两字，就差直接问他是不是被厉聿城派过来的了。
连泽震惊于她敏锐的洞察力，只能露出一个苦笑，装作有些尴尬的样子，“还不是因为厉聿城这个家伙，他一直在我那做心理疏导的，好不容易没有问题，再也不用见着他了，有一天又突然出现了。”
“都不用问他就知道是和你闹了别扭，现在他三天两头地骚扰我，来了又不说话，闷声在那坐个一下午。”
“你想想那个场景，我有时候忙完打算休息一会，发现屋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简直吓都要吓死了。”
连泽故意描述的很夸张，引得顾望歌发出一阵笑声，气氛也显得没那么僵硬了。
“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当个和事佬，问清楚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咱们有事说事，那个家伙就不用再来烦我了。”
“他之前是因为什么找你做心理疏导呀？”顾望歌试探着问道，对于厉聿城的过去她一直很好奇，但是又没有什么好的途径去了解。
连泽算是他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了，如果能从他这得知是最好。
听见她的疑问，连泽直接放过刚刚的话题，很自然地回答起来，“他的心理问题是源于几年前的一场车祸。”
对一个人好奇，往往是沦陷的开始。
特别是当一个女人开始关心一个男人的过去时，那种怜惜和心疼的情绪，也会左右她的感情。
所以，连泽算是事无巨细地开始描述起厉聿城的过去。
特别说到，那场车祸是厉聿城二叔设计导致的时候，连泽满意地看到她脸上紧张的表情。
顾望歌的震动的确很大，她知道像厉家这样的家庭，争夺家产很正常，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二叔会这样心狠手辣。
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这可是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啊！居然比不过一堆没有生命的阿堵物。金钱就这么让人着迷吗？
“而且，他父母当年的事也是他的一个心结。”连泽说完，就端起杯子，没有再说什么。
顾望歌知道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这些年他虽然不想提起他的父亲，可对他的母亲感情很深。
那枚他母亲留下的手表，这么多年了，他依然保存的很好，她甚至见过他看着手表发呆的样子。
只不过没想到，他能为了自己把表交给王杉。
想到这里，顾望歌的脸瞬间觉得热辣辣的。
“阿城这些年很不容易，你们既然在一起了，这是人与人的缘分，我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让他的生活也能多一点甜。”
两个人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顾望歌在回去的路上，心绪也久久不能平静。
觉得在某些地方，她是不是对他太过严苛了，是不是该多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体谅他的苦衷。
走到庭院外面，犹豫着待会遇见厉聿城该说些什么，却看见他和方心言正在屋外交谈。
没多久，方心言离开，他才进门回屋。
在门外站了许久，顾望歌才进去。
“回来了。”厉聿城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她一眼，“我让阿姨给你炖了汤，你等会喝一点。”
顾望歌站在原地踌躇许久，厉聿城见她久久不说话，疑惑地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了。”
“厉聿城。”顾望歌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
厉聿城一愣，被她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有些懵。顾望歌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冷言冷语，却异常反常。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厉聿城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望歌摇摇头，“我先上去休息了。”
“顾望歌。” 厉聿城站起身，顾望歌的态度让他疑惑，也让他有些慌张，生怕有人又跟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开始胡思乱想，“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感谢你而已。”顾望歌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厉聿城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神不宁。
这时，手机响起。厉聿城看了一眼，是连泽打过来的，接起。
“不是我说，顾望歌也太难搞了吧。”电话一接通，那边便传来连泽的抱怨声，“本来想从她嘴里套一些话出来，谁知道她嘴那么严也就算了，反而还反过来套路我。我可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居然被她套路。”
“你跟她说了什么。”想起刚刚顾望歌那反常的态度，厉聿城的语气有些冷。
“没说什么，你不要激动嘛，对我还不放心么。”连泽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她有蛮厉害哦。”
“连泽。”厉聿城加重了语气，言语中满满都是威胁。
连泽很无奈，“不要生气嘛，你看你就是这么容易生气，难怪哄不好女人。你要学会哄女人嘛，这样才会让顾望歌更爱你是不是。”
“啪。”连泽话还没说完，厉聿城便挂断了电话。
盯着电话盯了好几秒，厉聿城心里回味刚刚连泽说的那些话，看来顾望歌今晚对他的态度肯定跟连泽对她说的话有关。这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以前那样？
想着，厉聿城走进房间。顾望歌正坐在桌前写些什么，见到厉聿城来了，抬头望向他，“有事吗？”
“连泽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望歌摇摇头，“一些琐事而已，随便聊聊。”
“那你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那些话。” 厉聿城看着她的眼睛，眼里隐隐还带了些期待。
“只是因为之前手表的事情感谢你而已，感谢你为了救我愿意把手表给王杉。”顾望歌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说。
“只有这个吗？” 厉聿城有些失望，但是仍然不死心地问。
“嗯。”
厉聿城眼神暗了暗，看着顾望歌面无表情的脸，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反而是越走越远。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走了出去。
顾望歌当然知道厉聿城的失望，也知道他想要从自己嘴里听到什么答案。但是她做不到，她没办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尽管她知道那块手表对厉聿城而言有多重要，他愿意用那块手表来换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感动归感动，之前心里的失望并不是假装没有就能没有的。
第二天，顾望歌在食堂看见了周洋，两人开心极了。
因为最近的种种事情，顾望歌已经很久没有能够见到周洋。而周洋也因为两人不是一个部门，自己最近事情又多，也没太在意顾望歌。
一见到顾望歌，周洋便惊讶极了，“望歌，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厉聿城对你不好。”
顾望歌笑笑，也没告诉她自己之前被绑架的事情，怕她担心。所以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我哪有瘦，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是你想多了吧？”
周洋撇撇嘴，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不，你肯定是瘦了。你看之前脸颊上多少肉肉啊，现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