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歌被顾安的话惊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顾望歌以为是自己刚刚听错了,问道。
顾安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换做是他,他一时之间也会无法接受,所以他只好重复了一遍,又安慰道:“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是这种事情我不会骗你的。”
顾望歌有些迷茫地摇摇头,“那我是谁呢?”
活了二十多年,她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而且,如果她不是顾望歌,她又是谁?她之前做的那些为了报仇的事情,还有意义吗?她以后还需要报仇吗?如果不要,那她以后要做什么呢?
顾安看着顾望歌眼神中的空白,有些心疼,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之前的车祸,司机和顾母当场死亡,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是吗?”顾望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她只觉得脑子里特别乱,乱成一团,所有的思考都无法进行,只能尽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如果你说的这是真的,我不是顾望歌,那真正的顾望歌去哪了?”好半晌,顾望歌抬起头,看着顾安。
顾安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顾望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也就是说,真正的顾望歌现在生死未卜,也随时有可能回来取代她这个“冒牌货”。所以,她这二十多年的时光,都是顶着别人的身份偷来的,活了这么久,她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还有没有亲人。
她用着别人的身份,过着别人被安排好的生活,就这样迷迷糊糊过了二十多年。如果身边的人知道她不是顾望歌,他们会怎么想呢。如果真正的顾望歌回来,她又该何处安身呢?、
顾安看着顾望歌失神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他本来是想让顾望歌不要背负那么多,不要那么大的压力,如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随时都可以走,毕竟她不是顾望歌,不用担负顾望歌的责任与义务。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顾望歌比起之前,更失落了。
他后悔自己的多嘴,自己的冲动,让她知道了这些本该瞒着她的事情。
“姐,你真的不用想太多。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人,就是我姐,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就是我最亲的人。”
顾望歌摇摇头,她知道顾安是真的把她当亲人,是不是顾望歌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但是她不明白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在替别人而活吗?
如果,如果她不是顾望歌,她就不会遇到方心言,也不会嫁给厉聿城,那么自己现在可能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普通的生活,或者嫁给了一个适合结婚的男人,那她的孩子也不会死……
思绪越飘越远,顾安看着沉默的顾望歌,心里莫名地慌乱。尽管顾望歌就在他跟前,他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远,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不见。
顾安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指甲冰冷,忍不住担心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冷吗?”
顾望歌轻轻挣脱他的手,“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跟着我。”
说完,顾望歌便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顾安哪里能放心的下,顾望歌这个状态,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连忙起身便要跟上。
但是顾望歌仿佛知道他要跟着自己,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双古井般幽深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不要跟着我。”
顾安被她的眼神一震,脚步便止住不动了,。
顾望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她现在心乱如麻,脑子也就像一团浆糊,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顾望歌站在马路上,望着对面的医院,嘴角浮现出苦笑。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指引么,顾安告诉了她真相,虽然她已经相信了,但是脑海中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喊,万一这不是真的呢?万一她就是顾望歌呢,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的顾望歌不也没有出现么?
叹了口气,或许自己今天走到医院就是为了找寻真相的吧。
“滴滴滴~”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拉回了顾望歌的思绪,她往旁边一看,一辆车从远到近直直地朝她冲过来,顾望歌瞪大了双眸,却感觉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半步。
“怎么回事。”就在顾望歌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车却在她跟前停住了,司机伸出头,没好气地看着她:“你站在马路山做什么,找死吗?”
顾望歌连连道歉,她刚刚想的太走神,竟然没发现自己站在马路山。
走到医院,犹豫了良久,顾望歌还是决定给自己和母亲做一个DNA亲子鉴定,或许,她只有真正看见鉴定结果,才会相信现实吧。
做完鉴定,她没有回家。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厉聿城,所以思来想去,去了周洋家里。
周洋给她开门的时候,还感到很惊讶,顾望歌自从嫁给了厉聿城,就很少来她这里了。而且这次来还没跟她提前打招呼,而是莫名其妙地就来了。
“望歌,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周洋穿着睡衣拖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样子是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
顾望歌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走进去。
周洋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样失去生气的顾望歌,她还真是第一次见。顾望歌身上好像笼罩着一种低气压,身上弥漫着失落、迷茫和不知所措,眼底都好像看不见一丝希望,
这样的顾望歌,让她慌了神。
“望歌,你说话啊,是不是厉聿城又欺负你了?你们又吵架了吗?”
顾望歌摇摇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在触及到她指尖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嘶,你干什么去了,手这么冷。”又连忙给她扯了一条毛毯披上。
见她还是一言不发,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受什么刺激了?你倒是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顾望歌这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