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贞和方笙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最终方笙出声说道：
“齐王殿下你猜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是太子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领兵支援你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将军，本王知道你近期和太子走得比较近，但瞎话绝对不是这样说的！”
齐王想也没想，便直接否认了太子领兵前来支援的可以能。
太子那支军队战力固然强大，排除一切战术、地形等因素的情况下，敌军完全可以采用游击迂回战术，牵制住甲军，又不与甲军正面冲突。
盔甲就是一个乌龟壳，又不是骑兵那般，可以追着敌军跑。
“太子说这话，太草率了些，一看就知道他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是啊，太子治国可以，要是上战场拼杀，还是得齐王殿下。”
“……”
群臣在地下窃窃私语，齐王嘴角浮现出最后一丝疯狂，他笑着说道：
“太子你向来好赌，我们最后赌一把吧？以边境胜负作赌局，储君之位作赌注，你看如何？”
他这句话像是对王元贞说的，实则说话的同时，他目光看向老皇帝。
此次出征，他和太子都有可能死在外面，若是他回来了，太子回不来，那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是不是该换人了？
仁国需要流血牺牲时，他站在前面，仁国安定后，他也需要得到应得的东西！
“朕允了！你们两个若是只回来一个，回来的那个人，就是未来仁国的皇！若是两个都回来，则视功劳大小，当然仁国储君！”
老皇帝眼神锐利，随后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朕老了，是时候正是确定皇位继承人了！”
齐王闻言，心中大定，太子死亡的概率比他大，只要他能活着回来，皇位就会是他的。
而玉王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掩盖不住了！
最好的结果是这太子和齐王两人都死在边关，他们有刚好抵御住了大敌，这样一来，他没有竞争只好登基了！
“本宫也同意齐王的要求，就是军粮一事，各位卿家，可商量出结果了没有？”
王元贞对着赌约没任何兴趣，齐王爱赌就赌，随齐王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各大世家准备卖多少粮食。
他的辎重部队已经带着方家和玉王提供的粮草，前往河东县，但仁国各处都需要用粮，他得在出征前，让世家出点血。
“不知太子对一副铠甲的定价，在多少白银？民家富绅以粮价换铠甲，愿意先垫付粮食，拿出了最大诚意，他们怕到时陛下和太子肆意定价，所以现在说清楚最好。”
段道奇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听从段蔓葭的意见，让段家一些吃空饷的人主动辞去朝廷职务，便官复原职了。
他私下里，可没少称赞段蔓葭能干。
“是啊，到时陛下来一句，一副铠甲需要一万两白银，那些富绅岂不是血本无归？”
御史张亮也站了出来，近期在张家内部对此事进行激烈的讨论。
张思德的意思是，国难当头不应该计较自家的得失，应该权利支持国家，以张亮为首的大部分张家人，反倒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能光明正大拥有盔甲！
最终，张思德为首那派，意见被压了下去。
“一副布甲十两左右，正常铁甲五十两左右，本宫打造出来的轻甲，有重甲的防御，重量又轻，七十两不过分吧？
盔甲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别说七十两，就算是七百两都买不到，所以本宫算你们一副百两！
你们能接受，这桩生意就能成，你们不能接受，大家一拍两散！”
王元贞淡淡道，一副铠甲百两银子，他还算报低了，因为按照旧时的制作工艺，一年都不一定能造出一件。
一些武器黑市上，铁甲的价格经常以五百两以上成交，加上他的轻甲品质过关，七百两都不过分。
不过，输是不可能输的，所以价格上王元贞就只想和诸世家走个过场，价格打得再高又如何？
“一百两倒不是不能接受。”
张亮微微点头，就是这样的定价，他们付出的粮食会相当多。
以目前的市场价，一石米大概在一千到三千文左右，他们大批量卖给朝廷，得按一千文来算，这些脸面还是得给皇帝的。
按一千文一石来算，十倍的价格就是一万文，也就是十两白银，一副铠甲的价格是十石米。
乱世将起，各个世家准备了好几年的存粮，最起码每家都有能换几百幅铠甲存粮。
众人在一阵计算后，微微点头，以太子冶炼场的生产速度，付得起他们怎么多幅铠甲。
“民间有个姓张的富绅，愿意出五万石粮食，给殿下远征所用。”张亮缓缓说道。
“民间秦家愿出十万石粮食，供太子远征。”
“民间段家愿出九万石粮食，供太子远征。”
“……”
各大世家的代表开始喊话，开出了自己世家能拿出的最大数目，当然他们自己也有留底，否则乱世将起，他们连吃的都没有，要铠甲有何用？
三十五万石…五十万石…六十三万石…各大世家的相互保价，王元贞默默计算着，献上来的粮食很快就达到了一百万石以上，到了一百五十万石才停住。
按照一个人一个月消耗一石来算，一万大军可以消耗一百五十个月；十万大军可以消耗十五个月；一百万大军，可以消耗一个半月。
“很好，你们将这些粮食运往国库吧，国库核实无误的话，你们在递个签名字据上来，朕亲自用玉玺盖章，一式两份！”
老皇帝语气平淡，很好地将眼中的杀机掩去。
逆子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到时凭借着字据，将这些乱臣贼子诛杀！
尽管知道河西之战无法取胜，但他依旧对逆子抱有幻想。
“放心吧陛下，为了不惹怒民怨，臣等一定会立好字据，民间有了盔甲之后，也能更好地保家卫国。”
张亮笑着，抱拳解释，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张思德。
等天下大乱，这位就只是旧朝的京兆府尹，而他将是张家新的话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