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见我神色坚定，也不再多言，立刻去准备衣物。
夜色渐深，秋风凛冽。
我身穿一袭灰色斗篷，头戴斗笠，藏匿在黑暗之中，跟随着柳川一路前往大理寺。
夜晚的大理寺寂静阴森，只有少数狱卒来回巡逻。
柳川在前方引路，他早已安排妥当，避开了各处的守卫，悄然带我进入大理寺的牢房。
到了杨大人的牢房门口，柳川低声提醒：“王妃，小心些，杨大人如今情况不妙。”
昏暗的牢房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杨大人半躺在角落，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似乎还未从昏迷中苏醒。
“杨大人。”我轻声呼唤道，脚步轻移，走近他身旁。
杨大人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呆滞，神情憔悴至极，仿佛几日之间便苍老了数十岁。
他看见我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并不认得我。
我摘下斗笠，轻声说道：“杨大人，我是瑞安王妃。”
杨大人闻言，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但这神采只维持了片刻，便又被无尽的痛苦所取代。
他微微抬起身子，声音无力：“王妃……杨家……已经没有救了……”
杨大人眼中再度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他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嘶哑。
“菁儿……菁儿死了……”
“我这个做父亲的，连她的清白都护不住……”
“杨家……杨家……已经彻底完了……”
“杨家还没有完。”
我从袖中拿出一块杨菁生前佩戴的玉佩，轻轻放在他的手中，“这是杨小姐的信物。”
“她临死前依旧希望您能为她讨回公道，您是她唯一的依靠。”
“若您就此倒下，杨家才是真正的完了。”
杨大人颤抖着接过那块玉佩，泪水终于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他紧紧握住玉佩，手指微微发白，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极深的挣扎之中。
我知道此时不能逼迫他，只能静静等待他从悲痛中恢复过来。
片刻之后，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神色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王妃说得对……”他低声喃喃，“我不能就这么倒下……”
“菁儿的清白，我必须为她讨回来……杨家的清白，也必须要还回去……”
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见他终于有了振作的迹象，便继续说道：“杨大人，平安王和萧景琰处心积虑地设计这场局，他们的阴谋早已开始布局。”
“杨小姐的死是他们的手段之一，您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协助我们查清真相，找出他们的罪证。”
杨大人微微颔首，抬头看向我，声音沙哑：“王妃……这些天我在狱中，偶然听到一些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之间的对话……”
“其中有人提到过平安王与西南的那些赈灾粮草……他们似乎在其中做了手脚……”
“做了手脚？”我心中一凛，连忙追问道，“您知道其中的细节吗？”
杨大人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我只听到只言片语，那些犯人提到平安王与西南的官员私下勾结，吞没了大批赈灾银两和粮草。”
“那些本该分给灾民的粮草，根本没有真正送到百姓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