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我岳行舟,好歹也算是东屿国的王爷,自然有保卫国家的责任。若是国家有难,我愿意挺身而出,为国家的安宁繁荣尽我所能。”
岳行舟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也恢复如往日那般地温润。
“不过,如今有皇兄在,东屿国只会越来越强盛,此事还轮不到我担心,我相信他。”
离开翰林院,若白像是早已在马车旁边候着了,只是他的神态有些焦急。
“王爷,苏姑娘。”
若白行礼,又看了看我,像是有话要与岳行舟说。
“那我先走。”
“不用,有什么直接说便是。”
若白点了点头,“清平河一战,又出现了其他活着的士兵。”
岳行舟身子微微一震,只是一会儿便额头冒汗。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般失控。
“他在哪?”
若白低下头,咬了咬唇,“大理寺。”
“安全吗?”
“安全。”若白咬牙切齿,像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爷!”若白跪在地上,“那人状告王爷卖国。”
岳行舟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他的身子轻轻摇晃,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我连忙扶着他。
岳行舟只是挥了挥手,“我没事。”
他依旧是笑着,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地寡淡。
当年的清平河一战,只有萧景琰一人活着回来,至今都还有人质疑那场战役地蹊跷之处。
如今,竟有除了他之外,在那场战争中另一活下来的士兵。
那士兵如今便是岳行舟清白与否的关键人证。
但我知道,岳行舟此时并不是在为自己是否被诬陷而担忧。
我从他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喜悦之情,这种喜悦看起来有几分苍白,但对岳行舟来说,兴许如在如此苍茫的世间找到了同类一般。
岳行舟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光的长河,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王爷,您打算如何应对他?”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试图揭开他心中的迷雾。
岳行舟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措:“我不知道”
“那么,那个士兵,您打算如何面对?”我继续问道。
岳行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要亲自去见见他,看看他是否真的是那个在清平河战役中幸存下来的人。”
于是,在当日,岳行舟便直接去了大理寺。
“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去?”
我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白华年像是早已知道岳行舟会在今日过去,我们到时,他已经在牢狱外等着我们。
他看到我像是有些诧异,“你也来了。”
岳行舟代我回答,“我带她来的。”
白华年看着我,“岳行舟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外人如此放心。”
说完他便心虚地低下头,因为岳行舟冷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冰冷万分,好像是在提醒他,他的话太多了。
“人就在里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华年与岳行舟虽然表面上是一对仇人,可相处下来,我却觉着,白华年是最了解岳行舟之人。
“放心。”
我还是第一次见岳行舟如此温柔地对待白华年。
白华年从手下接过钥匙,“他刚到大理寺,提起清平河之战时,我便将他单独带了过来,此事还没有旁人知晓。”
钥匙转动锁扣,一阵清脆的声响。
门上的铁链缓缓落下,在狱中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
白华年点燃蜡烛,靠在墙角的男子缓缓抬起头。
那个士兵看上去已经年迈,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王爷!”
那名士兵的声音冰冷无情。
他看岳行舟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个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