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说了一番客套话，接着又和表哥聊起了正事。
张大人对表哥的夸赞倒是一直没停过。
叶明生与张澜的娃娃亲可是打娘胎里便被家中的长辈定下的。
那时张家老太太还健在。
叶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在张家遇难之时，拿了不少钱财来替张家填补官场上的空虚。
祖母又与张老夫人聊得极为投缘，便一拍即合。
只是那时的张大人还只是一个五品官员。
张夫人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行事上还是极其知书达理的。
“小辈知道，这门亲事早就定下了，但今日小辈也想问问孩子们的意见，孩子自己的意思也不能忽视。”
张夫人缓缓开口，虽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快，却也显得颇为克制，“只是，侄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但婚姻大事也许更谨慎些。”
叶表哥微微一笑，起身给张夫人斟了杯茶，轻声道：“夫人说的是，婚姻非儿戏，我自当慎重。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的话我自然是听的。”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张姑娘性情淑均，德才兼备，我自是心悦于张姑娘。”
我有些惊讶，想不到素来呆笨的表哥，竟能如此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张夫人听后，脸上的不快又重了几分，她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
“话虽如此，但婚姻终究是两家人的事。我们两家也可以说是世交，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自是想问一问澜儿的意见。叶公子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
祖母眉头皱了皱，她这话与要取消这门婚事有什么区别。
叶表哥点头，神色坚定：“夫人放心，我明白。这门亲事，我愿意尊重双方的意见，我自是不会难为张姑娘。”
此时，张澜从内室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罗裙，举止优雅，气质出众。
看到张夫人与叶表哥的对话，她微微一笑，走到叶表哥面前，轻轻说道：“表哥的心意还是收下吧，我宁死也不会嫁到叶家的！”
张大人怒斥，“澜儿，休得无礼！”
叶表哥听后，眼神有些蔫蔫地，双唇紧闭不再说话。
张夫人尴尬地微笑着说道：“是小辈教女无方，日后定当好好管教，澜儿，还不快向叶老夫人赔罪！”
张澜跪在地上行礼，“是小女顶撞长辈了。”
祖母并未生气，可还是觉着这张家确实有些失礼了。
勉强笑了笑，“快起来吧，孩子们还小。”
张大人紧皱的眉头和缓了不少，“不如让小辈们再相处些时日再商量这门婚事？”
张大人明摆着是个势利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当初他可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现在却摇摆不定，多半是嫌叶表哥的官位太小。
祖母正欲开口，却被表哥拦了下来，“张大人说的是，今日叨扰大人、夫人了。”
叶明生向来是有主意的，祖母也极其相信叶明生。
一同回到了叶家，祖母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其实，若不明生有意于张姑娘，这门亲事毁就毁了。”
祖母是个明白人，我自是知道的。
叶明生的表情有些凝重，可语气轻快道，“此事也不能强求，且看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