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汀不屑于将她一个奴才放在眼里,赵公子那一颗心,不是红的而是黑的,也往往丑陋许多,只不过所有一切被伪装出来的美好,蛊惑着。
“其次此事已成定局,本身我想知道策论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可现在看来,的确是朗允礼所写。”
“我最开始就应该考虑清楚,而不是冲动行事,这才将事情闹得如此僵持,爹既然赏识朗允礼,必定也将此人上上下下查个明白,又怎么会被假象所迷惑,或许他的确是运气好,这才得了爹的青睐。”
“小姐,你犯什么糊涂,你忘了你不是还替赵公子打抱不平,现在却又替朗允礼说起话来。”
“我这不是见了真人,觉得以他的气度又怎么会行小人之事。以前你们所说的那人就是个傻子,可现在一瞧,根本与傻子沾不上边,我想教训教训他,可没想过要惹出什么血流成河的事情。”
“而且福伯也跟我说了,那朗允礼被打成了那样,骨头都断了几个,却咬紧了牙说是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张娇娘扭过头看宝珠,“既然如此,我又怎能做出你刚刚所说的狠辣之事。”
“的确最开始小姐想着教训,可是小姐你再想想。”宝珠催促着张娇娘说。
“咱们现在命可是握在他人的手里,那妖女和朗允礼就是一路的,如此的歹心,我们又让他吃了这么多的苦,他必定会报复回来。”
“或许他是被逼急了,本来此事也是我不对,是我率先做错了事。”宝珠劝阻的话戛然而止,她气急败坏地看着张娇娘喃喃地说道:“那小姐,如今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就算自己在这里再过焦虑,对于小姐来说,她也不过是一个奴才,做不到主。
“明日,明日我去找她,如果她不把解药给我的话,那我就……”“那你就如何?小姐。”
“就按你说的吧。”张娇娘急匆的一甩袖子对宝珠说:“只不过在此事之前,谁也不能告诉,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你听到了吗?”“我知道。”宝珠点了点头,稍纵欢喜。
“主子这些人全部都是武人,奴婢已经将他们安排在府上。”张小晚将自己手里的名单递给林菀娘,随后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屏风,又将视线垂下。
林菀娘将纸张接了过来,低头大致扫过,“好。”“那主子。”张小晚犹豫了一下询问,“本来说明日便回去,现在可还启程,公子怎么样了。”
林菀娘轻缓的眨了一下眼,她对张小晚道:“明日你先带着弟妹回去,我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她不自觉侧过头微微偏向屏风处,“等他好些。”“那主子要不然奴婢也留在这里伺候您,要不然您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信之人。翠花也被主子派去了旁处。小晚只怕您有些事情拜托给旁人有所不便。”
林菀娘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那罢了,派人将弟妹给送回去,学堂也不好误了太多课程。至于家中。”
“主子你放心,家中虽然没了主子,但一切都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环环相扣,只要没有大事,自然不会出现纰漏。”
“那就再待几日吧,正巧我也有事吩咐你。”“何事,主子你说。”“明日,你先过去歇吧,如今夜已经深了。”林晚娘瞧了瞧外面,早就伸手不见五指,她对张小晚柔声说道。
“主子,奴婢倒是不累,反而是你,奴婢听府上的丫鬟说,您今日惊吓连连又穿着湿衣坐了许久,只怕早就精神疲倦。您先歇下,奴婢在这里守着,公子到现在都没醒,如果他醒了,奴婢立马告诉你。”
“不用了,下去吧。”林菀娘挥手,张小晚见自己劝不动,只得低头行礼压低声的说道:“那主子有什么事叫奴婢,奴婢随时候着。”
“你先歇歇吧,今日也不是你守夜。”林菀娘见张小晚如此执着,忍不住笑道。
“我知道你心里挂牵,但是身子还是要紧,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如今我身边就向你所说,完全信任的人不多,总不得今日你在冷雨中守一夜,明日我还怎么放心将事情交给你去办。”
“是主子,奴婢这就听主子的话。”张小晚听林菀娘这话立马弯唇笑道,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将门合上。
屋中重返安静,林菀娘松了松端坐的身子,第数次透过屏风朝里瞧去,里面没有动静,朗允礼到现在都没有醒。
林菀娘拿起刚刚张小晚递给她的名单,细细将身世背景以及年岁看着,时不时拿起笔落在上面,在几人之下做上标记。
正看的全神贯注,细碎身逼近响起,林菀娘一惊,猛的扭过头看去,扶着屏风处站立一人。
朗允礼静静的看着林菀娘,眸光莹润,看她抬眼与自己对视,立马清朗一笑。
“你醒了?”林菀娘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上前小心搀着道:“我还以为你一觉要睡到明天早晨了。”
“睡的有些沉了,感觉什么梦都没做,就这样昏昏沉沉,再一睁眼都不分日夜黑白。”朗允礼任林菀娘托着自己,反手安抚讨好的捏了捏她的胳膊,对她说。
“刚刚听见菀娘在外面轻斥心疼旁人,怎么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说来,是我这夫君做的太不称职,让你一日又惊又吓。”
“这哪能怪你?谁也预料不到,本来以为今日如往日一般,可谁知一波三折,要怪只能怪他人脑子不太好。”
林菀娘随着朗允礼醒来,冷静自持轰然倒塌,又气又怨道:“害得你落了一身的伤。”扶人坐下便准备返身去倒水。
“先陪我坐会。”朗允礼拽着林菀娘,扯她停在软塌旁,缓缓地坐下,不料拉动伤口动作一滞。
林菀娘敏锐他微弱的反应,更是心中油溅火星,她既是开心朗允礼没什么大碍,又是恼怒朗允礼的隐瞒。
“今日我听姚进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林菀娘头侧向一边,略有些生硬的对朗允礼说:“你可有什么补充的。”
朗允礼面似心虚,他尽力掩饰自己呲牙咧嘴的表情,对林菀娘装傻:“姚进?姚进说了什么,他小子向来嘴中胡说。”
“是吗?他胡不胡说我倒是不知道,可是这乌木城中沸沸扬扬,选什么策论一事,我倒是今日才有耳闻,往日某人连院种开了几朵花都要写上一番春色,怎么这件大事却只字不提。”
林菀娘不给朗允礼任何敷衍的借口直接点提出来,她扭过头眯眼看着朗允礼,朗允礼不敢与她对视,忙将视线投向别处,盯在虚无的空中飘忽,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事……”
“好啊,原来一直自称夫君的人,却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他的亲近之人,正因如此,这才连自己即将宏图大展,也不愿与我一介村妇提起。”
“没有菀娘,我从来没有如此想过,你也切莫说这样的话。”朗允礼手足无措,他扭过头急忙看向林菀娘的脸色。
却见林菀娘好整无瑕的看着他,眉头轻跳地抬起手,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臂内侧用力的转了一圈。
朗允礼措不及防被着惩罚直掐的眸子笼上一层雾气,他不敢躲,只能可怜兮兮的说道:“菀娘手下留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