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草无意间瞄到空空的竹竿,她急得大叫。
“我的衣裳呢?你们谁瞧见我的衣裳了?是哪个龟孙子偷了我衣裳?”她望着空空的晾衣竹竿,急得跺脚。
“这几件衣裳,可都是去年才做的,我都没舍得穿。看今日日头好,拿出来晒晒。”
她都快急哭了,可见她有多宝贝那几件衣裳。
只可惜,此时,那几件衣服已化为铜板,成为六指的赌本。
小草叫喊的声音,让六指娘回神。
“咋咋呼呼干啥?你是不是记岔了,回屋里找找,说不定你压根儿就没拿出来。”六指娘有些不喜。
“不可能,我敢肯定,衣裳就凉这里。”小草急得抓狂。
她捶胸顿足,嚎叫着,“那几件衣裳,可是我压箱底的,花了不少银子。哪个王八羔子?生儿子没屁。眼的,连几件衣裳也看得上眼。”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六指娘也没多言语,闷头捣腾着院里的物件。
小草哭嚎着,看样子是真心疼。
乔招财在旁,低语宽慰,似乎效果不佳,小草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吓得鸡窝的母鸡都咯咯直叫。
突然,她停止嚎叫,做恍然大悟样。
“胖丫,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偷了我的衣裳。”她怒眼望向蔻云珠,“娘,快告诉我,胖丫去哪了?”
“老三媳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胖丫不是这样的人。”
“娘,这屋里就这么几口人,你说不是她,那能是谁?难不成,我的衣裳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蔻云珠想护短,无奈找不到合适的话。
“我这就去寻她,今儿个,她要不把衣裳原样还回来,我……我非跺了她的手。”
小草取下围裙,麻利拍打掉身上的灰尘,提着菜刀,急急跑出院子。
她认定,乔茉欢就是贼。
又碍于乔茉欢身上无利可图,只能以剁手长自己威风。
以前,她对乔茉欢只有鄙夷,现在,由鄙夷变为仇视。
蔻云珠怕出事,向六指娘请示了几句,急急跟了出去。
乔招财还真是榆木疙瘩,跟没事儿人一样,闷头捣腾着院里的物件。
六指娘敲着他脑袋,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榆木疙瘩,还有心思捣鼓这些,你就不怕你媳妇被欺负?还不赶紧跟去,照看好她的肚子。”
他这才木愣愣的跟出去。
乔茉欢和苏青青,正坐在河边的柳树下闲聊,一人头上顶着一片荷叶。
乔茉欢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在削木棍子。
她身旁已放了好些削好的,木棍一头尖尖的,有点像羽箭。
时值盛暑,即便躲在树荫下,也闷得人难受。
这粗布衣裤,哪有短裤体恤凉爽,再者,这里也没空调冷扇之类的,乔茉欢实在热得心口发慌。
她放下手里的木棍和镰刀,拿起身旁的荷叶猛摇,驱散围着自己的热气。
似乎,不管用,还是热得冒烟。
“青青,你知道做什么能赚到钱吗?”她一边问苏青青,一边脱了布鞋,挽起裤管,坐到河沿边上,将双脚放进河水里,以此消暑。
她用力拍打着河水,溅起此起彼伏的水花。
脸上挂着久违的笑意,玩得很是开心。
“赚钱?”苏青青一脸茫然,“种地养猪好像都能赚到钱吧!”
对于她这样的村姑,只知柴米油盐,一层不变的家务活,哪懂得赚钱的事。
种地?养猪?
乔茉欢皱眉,苦笑。
不不不,这些事我还真不擅长。
她思忖片刻,问:“山里采的草药,猎杀的野鸡、野兔子什么的,能换到银子不?”
这些,是她能想到的,最快,也是目前她力所能及的事。
“当然可以,村东头的秦尉父子,就是靠打猎为生的,日子过得还挺是滋润。”苏青青满脸羡慕,咽了一口口水,“至少,隔三差五能吃到肉。”
闻言,乔茉欢放心地笑了。
她掏出铁核桃,对着柳树稍弹去。
一只斑鸠凄惨的叫着,滚落到草地之上。
苏青青见此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傻傻的望着乔茉欢。
乔茉欢看向草地上的斑鸠,叹气道:“这鸟实在太小,没什么肉。过些时日,我进山里打些兔子野鸡,给你打打牙祭。”
苏青青闻声,点头又摇头,茫然失措。
这时,小草脚下踩着风,朝着她们这边而来。
她喘着粗气,抹着额头的汗珠,“好你个胖丫,躲得可真够远的。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这副尊荣了,还干些偷鸡摸狗,讨人嫌的事……”
小草骂骂咧咧的声音,打破了乔茉欢的好心情。
乔茉欢收起笑意,右耳微微颤动,像是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从怀里掏出铁核桃,紧紧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