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成见此情形,立刻扬起手中的烟袋锅,在空中有力地划出一道弧线,大声喊道:“散开!分五个区域行动!”
众人听到指令,如同夜空中四散的星子,迅速朝着不同方向,一头扎进这片神秘而充满诱惑的沙地。
狗剩紧紧跟在师傅李二阳身后,两人一同钻进西北角的一处沙丘凹陷处。
李二阳蹲下身子,将探测仪缓缓贴近地面,眼睛紧紧盯着显示屏。
这时,原本还算平稳的波纹像是被一阵狂风吹乱,突然剧烈扭曲起来。
李二阳眼睛猛地一亮,大声喊道:“深挖!”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狗剩手中的铁锹已带着一股狠劲,重重砸了下去。
第一铲扬起一阵沙尘,第二铲沙砾四溅,到了第三铲,翻动的沙砾间突然闪过一抹银芒。
狗剩定睛一看,半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灵晶正静静躺在沙窝里,灵晶表面流转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晕,在这荒芜沙漠中,宛如一颗坠落凡间的星辰。
“师傅快看!”狗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分贝的惊呼瞬间打破这片区域的宁静,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惊动了百米外正在埋头搜寻的薛明。
薛明听到呼喊,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兴奋得像发现宝藏的海盗,扛起铁镐就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由于跑得太急,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一声,一屁股坐进流沙坑,裤子瞬间沾满沙子,模样狼狈极了。
此时,陈二胖站在不远处,原本还在认真查看探测仪,听到狗剩的惊呼,又瞧见薛明那滑稽模样。
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连自己手中探测仪发出的警报声都完全没听见。
直到李二阳快速冲过去查看情况,才发现陈二胖脚下的沙子里,似乎也有东西在闪烁。
三人齐心协力,一番挖掘后,三块鸽蛋大小的灵晶出现在众人眼前,在阳光照耀下,它们折射出细碎而耀眼的光芒。
仿佛在诉说着被发现的喜悦。
日头渐渐升到中天,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整个沙漠像是被放进巨大蒸笼。
众人被晒得头晕眼花时,小刀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大伙快过来瞧瞧!”
众人纷纷朝着小刀的方向聚拢过去。
只见小刀蹲在地上,从沙里刨出一个生锈的铁皮盒,盒身满是岁月痕迹,锈迹斑斑。
小刀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有的像蜿蜒的蛇,有的似展翅的鸟。
李明成凑过去,用烟袋锅轻轻敲了敲石头,火星四溅,有几点正好溅在陈二胖汗津津的脑门上。
陈二胖被烫得“哎哟”一声跳起来,一边伸手摸脑门,一边怒目圆睁地看着李明成,那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明成笑着说:“这玩意儿要是打磨打磨,说不定能当个稀罕摆件,卖个好价钱呢。”
午休时间到了,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卡车的阴影下休息。
薛明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掏出半瓶酒,得意地晃了晃,说:“出发前我在供销社赊的,就想着今天要是有好收获,大伙能乐呵乐呵。”
六人围坐在一起,就着干巴巴的馒头和咸得发苦的咸菜,开始传着那半瓶酒。
陈二胖接过酒瓶,先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结果那辛辣的酒水瞬间刺激了他的喉咙。
他被呛得直咳嗽,脸涨得通红,酒水顺着胡须不断滴落,滴在圆滚滚的肚皮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刀,此刻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破天荒地说了句冷笑话:“这酒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辣椒水,想把咱们的嗓子都辣哑咯。”
这话一出,狗剩嘴里正嚼着的馒头一下子喷了出来,带着沙粒的馒头滚到李明成脚边。
李明成也不嫌弃,弯腰捡起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又吹了吹,便放进嘴里继续吃,还笑着说:“这馒头都听了笑话,也算是有见识的馒头了。”
下午,众人继续换区域淘晶。
李二阳的探测仪在一处斜坡突然发出长鸣,尖锐的声音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这里藏着不寻常的东西。
众人听闻,立刻围了过来,齐心协力开始挖掘。
大家一铲一铲地挖着,汗水湿透衣衫,泥土和沙子沾满脸庞。
挖开半人深的沙坑后,众人满心期待地看向坑底,却只看到一个破旧的铝制饭盒,饭盒表面坑坑洼洼,锈迹斑驳。
薛明伸手将饭盒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风干的蜥蜴干。
他眼珠一转,突然举着饭盒扮起鬼脸,大声说:“瞧啊,这可是正宗的‘沙漠黄金’,有钱都买不到呢!”
说着,还故意在陈二胖眼前晃了晃。
陈二胖被他这举动逗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要去抢饭盒,薛明见状,拔腿就跑,两人你追我赶,在沙丘间跑了半个圈。
扬起的沙尘弥漫在空中,迷得大伙眼睛都睁不开,纷纷咳嗽起来,可即便如此,众人的笑声依旧在沙漠上空回荡。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色,宛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收工时,每个人手中的玻璃瓶里都装了不少灵晶,这些灵晶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返程的卡车上,薛明和陈二胖又因为谁多挖了一块灵晶而争得面红耳赤,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李二阳笑着拿出那片灵晶残片,在车厢板上划了道线,说:“都别争了,咱们今天都有收获,这就够了。”
两人这才停止争吵,相视一笑。
狗剩枕着装满灵晶的背包,听着师傅和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嗑,感受着卡车在沙砾路上摇晃前行。
在这温馨而又疲惫的氛围中,他渐渐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在他的梦里,全是闪烁的灵晶和伙伴们那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笑声和卡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一首最美的乡村淘晶之歌。
夕阳似一枚硕大无朋的橙红圆盘,稳稳高悬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