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黑市有个不成文的铁规矩，见凰纹令，就如同见到了商团大当家。上回在省城的一场盛大拍卖会上，有人出价三万七，都没能将其收入囊中！”
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原本安静的四周，门窗无风自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在操纵：“要是您信得过我，走我这黑市渠道，保准能让您卖个好价钱，说不定……”
“砰！”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
房门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木屑飞溅。
三名手持粗壮木棍的下人，如同恶狼一般冲了进来，为首的瘦子，身材佝偻却眼神凶狠，手中舞动着铁链。
铁链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如同一把利刃，直刮得李二阳脸颊生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刹那间，混沌界在李二阳眼中开启，金色光圈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在这金色光芒的映照下，瘦子舞动铁链的轨迹，如同一条条清晰的光线。
老周慌乱逃窜的方向，也一目了然。
甚至博古架的承重支点，在他眼中都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铁链擦着李二阳的鼻尖，重重地砸向博古架，只听见“哗啦”一声脆响，精美的青瓷瓶瞬间化作无数碎片，仿佛一场华丽的葬礼。
与此同时，李二阳已如猎豹般迅速抄起桌上的铜香炉，手臂肌肉紧绷，用力一挥，香炉如同一颗炮弹，重重地砸在老周肩头。
伴随着肩胛骨错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瓷器崩塌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混乱的乐章。
老周惨叫一声，抱头鼠窜，慌乱间，身体失去平衡，撞翻了一旁摆满翡翠摆件的展柜。
翡翠摆件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一地，在阳光的照耀下，划出一道道碧绿的弧线，美得令人心碎。
“敢算计老子？”李二阳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怒火，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
他一脚踢飞扑来的棍手，力量之大，将对方直接踹出数米远。
紧接着，膝盖狠狠顶在瘦子后腰，瘦子顿时像一只被抽了筋的虾，弓起身子。
李二阳动作一气呵成，从后腰抽出铁锹，锹刃寒光一闪，瞬间抵住瘦子咽喉。
一股熟悉的劣质烟味钻进鼻腔，那是昨夜村口乞丐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他心中更加笃定，这些人背后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别杀我！是掌柜吩咐的！”瘦子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的啼叫，尖叫着看向老周。
此时老周正哆哆嗦嗦地往门口挪动，双腿发软，裤腿上已洇出一大片深色的尿渍，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整个人狼狈不堪。
李二阳怒不可遏，反手将铁锹掷出，锹头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老周耳际钉进门框，木屑飞溅。
老周吓得瘫倒在地，眼神惊恐而涣散，仿佛丢了魂一般。
“说，疤脸给了你多少好处？”李二阳大步上前，拎起瘦子的衣领，如同拎起一只破麻袋，瘦子的双脚在半空中无助地晃动。
铁链从瘦子手腕滑落，内侧那只狰狞的蝎子纹身露了出来，和老周的一模一样，如同黑暗中的标记，昭示着他们的身份。
瘦子颤抖着指向墙角一处看似普通的暗格，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枪……还有银元……”
李二阳一脚踢开暗格，只听见“嘎吱”一声，三支驳壳枪静静地躺在里面，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下面压着一本略显陈旧的账本。
他随手翻开账本，瞳孔瞬间收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账本上详细记录着“凤凰村淘晶队动向”，每一次出队的时间、人数、路线都清清楚楚。
“黑晶出货渠道”也被详细罗列，甚至还有他上周挖到紫晶的标价，精确到了每一分每一毫。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猎物。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李二阳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雪，指尖紧紧扣住瘦子咽喉，瘦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白眼直翻。
就在瘦子快要窒息之际，老周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那块晶你卖不了！整个黑市都归疤脸管，你要是敢卖，他能让凤凰村从地图上消失，再也淘不了晶！”
李二阳缓缓转身，手中灵晶散发着幽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冷冽，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神。
他一步步走近老周，靴底碾碎散落一地的翡翠摆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每一声都仿佛在敲击着老周的心脏。
“我给你两个选择。”李二阳俯下身，揪住老周的衣领，将灵晶按在他眉心，冰冷的触感让老周浑身一颤，“要么开个价买下这晶，要么我就把你和这屋里的秘密，一股脑儿都送给疤脸，让他来收拾你这个叛徒！”
老周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冷汗像决堤的洪水，浸湿了账本，墨字在汗水的浸泡下，洇散开来，变得模糊不清：“八……八千现大洋！这已经是黑市最高价了！我真的拿不出更多了！”
李二阳扫视一圈满地狼藉，目光如炬，注意到老周藏在袖中的刀片，果不其然，这老东西还留了一手。
他心中怒火更盛，一把扯下老周手上的翡翠扳指，扳指内侧刻着“聚珍阁周”，这是老周身份的象征，此刻却成了他贪婪的罪证。
随后，李二阳将凤凰晶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明天午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少一个子儿，我就让整个黑市都知道，你周掌柜黑吃黑，坏了黑市规矩，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整个黑市追杀吧！”
“慢着！”就在老周连连点头，如捣蒜一般的时候，雅间木门缓缓吱呀作响，仿佛古老的叹息。
一位身着藏青长衫的老者，身姿挺拔，拄着龙头拐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名身形魁梧的保镖，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枪支，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