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二阳被露水打湿的帆布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苏微微正蹲在储水池边，用军用水壶往外舀水。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水面投下细碎的金斑，绿藻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找到净水片了。”苏微微举起手里的铁皮盒，脸上沾着点灰，“在医务室的急救箱里，还剩半盒。”
李二阳走过去，消防斧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去加固围墙，你处理水源。”
仓库里堆着不少沙袋，李二阳一趟趟扛到围墙缺口处，三级战士的力量让他搬运起来毫不费力。沙袋堆叠的声响惊动了附近的几只丧尸，它们蹒跚着撞向铁丝网，被尖刺勾住了腐烂的皮肉，发出嗬嗬的怪响。
苏微微端着处理好的清水走过来时，正看见李二阳一斧劈开丧尸的头颅。
“歇会儿吧。”她把水壶递过去，“我在食堂找到些米，晚上能煮点粥。”
李二阳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水流顺着下巴滴在军装上：“围墙得尽快补好，昨天清理时发现西南角有个狗洞，要是钻进来速度型丧尸就麻烦了。”
两人分工合作，李二阳用沙袋和钢筋加固围墙，苏微微则在基地里搜寻可用的物资。她在车库找到三桶柴油，虽然桶身锈迹斑斑，但摇晃时能听见液体撞击的声响；还在通信室翻出几台对讲机，试了试竟然还有电。
“晚上有粥喝了。”苏微微抱着对讲机跑回来，脸上带着难得的雀跃，“还能听听广播，说不定能收到其他幸存者的信号。”
李二阳正用铁丝把最后一块钢板固定在围墙上，闻言笑了笑：“先别抱太大希望，这世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夜幕降临时，指挥楼里亮起了火光。
苏微微用罐头盒煮的米粥散发着清香，两人坐在沙盘残骸上，就着月光小口喝着。对讲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偶尔夹杂着模糊的杂音，却没人觉得失望。
“明天去商业区一趟。”李二阳突然开口，“仓库里的灵晶不多了，得再收集些。”
苏微微点头，用树枝拨了拨火堆：“好啊，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特别是衣服。”
果然女孩子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爱美，特别是在自己喜欢人面前，末日也挡不住。
李二阳笑着点了点头，把自己碗里的肉块夹到她碗里。
夜风穿过射击孔，带着远处丧尸的嘶吼。但在这坚固的堡垒里，火堆噼啪作响，米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竟有了种久违的安稳。
第二天一早，两人背着背包走出基地。
刚到县城边缘，就看见一群丧尸围着辆越野车嘶吼。车身上布满抓痕，车窗却完好无损，里面似乎有活物。
“救不救？”苏微微握紧长刀，蓝光在刀身流转。
李二阳观察着丧尸群，发现里面混着两只巨力丧尸：“先清理外围，小心点。”
消防斧和长刀同时出鞘，金色与蓝色的光芒在丧尸群中交织。李二阳一斧劈开巨力丧尸的头颅，苏微微则用长刀挑飞普通丧尸的脑袋，配合依旧默契。
清理完尸群，李二阳走到越野车旁，敲了敲车窗。
玻璃缓缓降下，露出张沾满血污的脸。
“是你们？”那人愣住了，随即露出狂喜，“我是张彪的兄弟！你们还记得我吗？”
李二阳皱眉，认出是上次在仓库外围见过的小喽啰。
“快让我进去！”小喽啰拍着车门，“后面有大家伙追过来了！”
苏微微突然指向远处，脸色微变：“是尸潮！”
黑压压的丧尸群正从县城深处涌来，领头的是只体型比之前那只尸王还大的变异体，它的触须像鞭子一样挥舞着，所过之处房屋倒塌，烟尘弥漫。
“快上车！”李二阳拉着苏微微跳进越野车，小喽啰连忙发动车子。
引擎轰鸣着，越野车冲破丧尸群，朝着军事基地的方向狂奔而去。后视镜里，尸潮像黑色的潮水，正一点点吞噬着这座破败的县城。
越野车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小喽啰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叫王强，上次张彪带人围攻仓库时，他躲在货车底下才捡回条命。
“那怪物太邪门了！”王强牙齿打颤，后视镜里的尸潮越来越近，变异体的触须扫过路边的电线杆，混凝土柱像饼干似的碎裂，“它能指挥丧尸，我们兄弟队进去三十多号人，就活下来我一个。”
李二阳盯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突然拍了拍王强的肩膀：“往左拐，走废弃铁路！”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冲上铁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果然甩开了不少普通丧尸。但那只变异体却像安装了追踪器，依旧在后方紧追不舍，触须时不时从车顶掠过，留下深深的划痕。
“基地的铁门能挡住它吗？”苏微微握紧长刀，刀身的蓝光因紧张而剧烈闪烁。
李二阳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摸出两枚手榴弹。这是他昨天特意带在身上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距离基地还有半公里时，李二阳突然喊道：“停车！”
王强一脚踩下刹车，越野车在铁轨上滑出老远。李二阳拉着苏微微跳下车，将手榴弹的引线缠在旁边的信号灯上，又用铁丝做了个简单的触发装置。
“你俩先回基地关大门，我来拖时间。”李二阳将另一枚手榴弹塞进苏微微手里，“记住，别管我，五分钟内必须锁死闸门。”
苏微微还想说什么，却被李二阳推上了车。王强识趣地猛踩油门，越野车拖着两道烟尘冲向基地。
李二阳转身面对追来的变异体，消防斧在阳光下划出金色弧线。他故意放慢速度，引诱变异体靠近信号灯。当那根最粗壮的触须甩过来时，他猛地矮身，触须恰好撞上信号灯的横杆。
“轰隆——”
手榴弹在变异体胸前炸开，墨绿色的汁液溅满了铁轨。但这只怪物的生命力远超想象，只是踉跄了几步，就再次嘶吼着扑来，断口处又长出新的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