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街道上弥漫着硝烟和腐臭的混合气味，呛得人鼻腔发痒，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百货大楼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灰白色的烟柱直冲云霄，钢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一头死去巨兽暴露在外的肋骨，狰狞而恐怖。李二阳踩着碎玻璃前进，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消防斧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的斑块，边缘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肉丝。
“小心点，”苏微微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她指着前方的十字路口，声音压得很低，“三只暴君丧尸，还有一群普通丧尸围着它们，数量不少，得小心应对。”
李二阳举起望远镜，镜片上还沾着点灰尘，他用衣角擦了擦。
三只体型庞大的暴君丧尸正背对着他们啃食一具尸体，那尸体看起来像是一头变异的牛，已经被啃得残缺不全。
暴君丧尸的皮肤呈现出灰黑色的硬化状态，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铠甲，手臂上的肌肉块虬结如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骇人的力量。
它们周围游荡着二十多只普通丧尸，蹒跚的步伐中带着被血腥味吸引的狂热，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暴君的灵晶能量是普通丧尸的五倍，蕴含的能量非常精纯。”李二阳低声说，眼睛紧紧盯着暴君的动作，“但它们的皮肤硬度很高，防御极强，必须攻击关节和眼睛这些薄弱点才有效果。”
苏微微从背包里掏出三枚燃烧瓶，瓶身是用啤酒瓶做的，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瓶口塞着浸了煤油的布条：“我去引开普通丧尸，你解决暴君，注意安全，它们速度虽然慢，但力量极大。”
没等李二阳反对，她已经拉开引线，火柴擦出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了几下，点燃了布条，她手腕一甩，将燃烧瓶掷向丧尸群。
火团在地上炸开的瞬间，腾起半米高的火焰，普通丧尸们发出兴奋的嘶吼，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纷纷朝着火焰聚集，一时间竟形成了一道火墙。
三只暴君被火光惊动，迟钝地转过身，庞大的身躯转动时带动着周围的空气流动，浑浊的眼球锁定了苏微微的方向，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就是现在！”苏微微大喊着冲向侧面的小巷，脚步轻快，像只灵活的羚羊。
李二阳握紧消防斧，双腿微微弯曲，像猎豹般扑向最近的暴君，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斧刃劈在暴君的膝盖关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劈在坚硬的岩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油皮都没蹭掉多少。暴君吃痛，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横扫过来，带起的劲风刮得李二阳脸颊生疼，像是被砂纸擦过一样。
他借着翻滚躲开攻击，动作行云流水，反手将消防斧插进暴君的眼眶，斧柄没入大半。
黑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像打开了的水龙头，溅得李二阳满身都是，那股腥臭味直冲脑门。暴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捂着眼睛疯狂扭动，庞大的身躯撞得周围的废墟哗哗作响。
李二阳趁机跃上它的后背，脚踩着粗糙的皮肤稳住身形，拔出短刀——这是苏微微硬塞给他的备用武器，她说多一把武器就多一分保障——狠狠刺进颈椎的缝隙。
短刀没柄而入，暴君的动作骤然停滞，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脑袋里凝结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橙红色灵晶，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解决另外两只暴君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每一只都像一座移动的堡垒，难缠至极。
当李二阳捡起第三枚橙红色灵晶时，手指已经被震得发麻，虎口隐隐作痛，连握斧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微微正靠在墙边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她的作战服被丧尸抓出几道裂口，露出里面同样沾着污渍的贴身衣物，手臂上划开了一道血痕，血珠正顺着手臂缓缓流下，但她的眼神依旧明亮，像从未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普通丧尸清理干净了，用了四枚燃烧瓶。”她踢开脚边的尸体，那尸体已经被火焰烧得焦黑，“收获不错，八枚普通灵晶，虽然能量一般，但数量不少。”
李二阳将三枚暴君灵晶递给她，灵晶在他掌心还带着余温：“这些你收着，你的短刀需要能量滋养，上次看你用刀时，感觉能量不太稳定。”
“那你怎么办？这些灵晶能量很足，对你突破更有用。”苏微微皱眉，推辞着不肯接。
“别忘了张彪的仓库，那里还有更大的收获等着我们呢。”李二阳指了指百货大楼的残骸，语气笃定，“放心吧，足够我用的。”
仓库的铁门已经被爆炸扭曲，像块被揉皱的铁皮，李二阳用消防斧插进缝隙，双臂发力，猛地一撬，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被撬开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浓烈的火药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角落里的铁箱果然还在，那是个厚重的军用保险箱，锁已经被冲击波震开，箱盖歪歪斜斜地挂着，里面整齐地码着十二枚灵晶，其中四枚泛着淡紫色的光晕，一看就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加上刚才的，一共是三枚暴君灵晶，八枚普通灵晶，十二枚仓库灵晶。”苏微微清点着数目，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鲜红的对勾，那对勾画得用力，几乎要把纸戳破，“刚好二十七枚，足够你突破了，甚至还有富余。”
李二阳拿起一枚白色灵晶，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感，能量在晶体内部缓缓流动，像平静的溪流。
手环突然微微发烫，像是有个小暖炉贴在手腕上，小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高纯度灵晶，建议优先吸收紫色晶体，其蕴含的能量更契合突破所需，可提升突破成功率30％。”
他抬头看向苏微微，她正用布条包扎手臂的伤口，动作轻柔而仔细，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在她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像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们回去吧。”李二阳将灵晶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特制的防震袋里，“该进行突破了，不能再耽搁了。”
离开县城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金红色，像一块巨大的调色盘被打翻，绚烂而壮丽。
苏微微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军事基地方向，眼神凝重：“那里的烟好像变浓了，而且颜色也不太对，带着点黑灰色，不像是普通燃烧产生的烟。”
李二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军事基地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确实有股黑烟正在升腾，比早上看到的浓密了不少。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突破的事，那事关他的实力提升，只是随口应道：“可能是其他幸存者在活动吧，说不定是在清理里面的丧尸，烧点东西也正常。”
他没注意到，苏微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她总觉得那烟有些不对劲，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回到地下车库，李二阳立刻盘膝而坐，将二十七枚灵晶在面前摆成一个圆圈，形成一个简易的能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