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跟着陆庭宴往前追了两步。
她的话戛然而止,想要解释的心被对方拒之门外,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渐渐麻木。
陆庭宴大踏步往前走,衣摆随之扬起,背影决绝。
是想这样结束吗?
沈棠想到了2007年的陆庭宴冰冷的回复,身子一晃,眼泪跟着涌出眼眶。
她虚脱一般走进屋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感到了铺天盖地的委屈。
凭什么陆庭宴不听她说话?
凭什么他非要吃这些没有道理的醋?
沈棠蜷缩起来,挑选了一个最具安全感的姿势,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头。
好像又回到了上次冷战的时候。
她眼前所见的事物渐渐模糊,脑海中陆庭宴冰冷的神情却愈发清晰。
沈棠哭得身子都抖了。
“走就走,谁稀罕你?”她喃喃自语,用枕头蒙住脸。
楼下,一辆黑车的驾驶座降下了半扇窗户。
陆庭宴闭着眼睛,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愤怒,可效果甚微。
他只能揉碎香烟,闻着车内尼古丁刺激的气味,任由自己放大见不得人的妒忌。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颓废的脸。
陆庭宴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断回想景旻站在沈棠身边的场景,嫉妒到近乎发狂。
家世学历相貌……
景旻才是沈鸿志眼中的好女婿,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换来一个堂堂正正站在沈棠身边的资格。
夜晚的风渐凉。
居民区的灯光一点一点熄灭,黑色的巨兽无情吞噬着一切,漆黑的夜空上只挂了一轮残月。
车灯没有开,陆庭宴的身影几乎与黑色融为了一体。
他叼着香烟,并没有点燃,风吹过来,额前落下几缕凌乱的发丝。
陆庭宴没有刻意计数时间。
他迟缓地转动眼眸,看向沈棠所在的楼层,接受了命运判给的死刑。
——沈棠并没有那么在意他。
在楼下等了整整半夜,也没等到魂牵梦萦的人。
如果今天他不出现,景旻会对沈棠做些什么?
陆庭宴的理智和肆意生长的嫉妒在疯狂争斗。
他要眼睁睁看着景旻把沈棠夺走吗?
不可以!
绝对不行!
陆庭宴的手猛然攥紧,大力甩开车门,像疯了一样爬着楼梯。
站到门口时,他粗重的呼吸声像是野兽的咆哮。
陆庭宴一摸门把手,发现门开着一条缝。
睡觉连门都不关了,脑子里进浆糊了吗?
他心急如焚,担忧和愤怒同时占据上风,恨不得教训沈棠一顿。
陆庭宴厌恶她的迟钝,痛恨她的冷漠。
为什么会容许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接近?
为什么一整夜都没下去看他一眼?
陆庭宴带着夜晚的寒气,直接闯了进去。他用手拍向客厅灯光的开关,但却愣在了原地。
沈棠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那一瞬间,陆庭宴甘愿赴死。
他只想让沈棠的视线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
“哭什么?”
陆庭宴叹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到沙发旁,单膝跪下来。
沈棠的眼睛肿成了个核桃,苍白的面容像是可以随意撕碎的白纸,在黑夜里呈现出无与伦比的美丽与脆弱。
陆庭宴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生怕击碎了眼前这像是白瓷的人。
他的满腔怒火,在此刻已尽数消失,只落下了愧疚和自责。
“不要哭,是我的错,我不该转头就走。”
陆庭宴嗓音沙哑,抬手试探着摸向沈棠的额头。
“啪”——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手背红了一片。
过了几秒钟,陆庭宴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看向一脸倔强的沈棠。
她打开了他的手。
“你走!”沈棠的身影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她吸吸鼻子,不甘示弱地直盯着陆庭宴的眼睛,继续重复。
“你走!”
这两个字一声比一声大,如同惊雷一般落到了陆庭宴的耳边。
他站起身,俯视着沈棠,漆黑的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过了很久,陆庭宴才掀动嘴皮,冷笑道:“我走了之后,让别的男人来吗?”
伤人的话从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更让人心生绝望。
沈棠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她一拧眉,反复咂摸着陆庭宴话中的意思,随后抬起胳膊,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沈棠心如死灰。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像是突然不认识陆庭宴了一样,眼前的人分明近在咫尺,却给人远在天边的疏离。
沈棠心底蔓延出惊慌无措。
陆庭宴被她这一巴掌打偏了头,用舌头撑了撑发麻的脸颊。
他一直是个刺头,只有在沈棠面前才裹上柔和的伪装。
这一巴掌,直接让陆庭宴露出了内里一直未曾消失的暴虐。
他用手卡住沈棠的下巴,将整个人拉向自己,咬向她的嘴唇,强迫沈棠和他唇齿交缠。
沈棠紧闭着唇缝,疯狂挣扎,但力量差距显著,非但于事无补,还消耗了所有的力气。
陆庭宴很快就撬开了她的嘴唇。
沈棠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亲近!
陆庭宴的强迫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沈棠用手推向他的肩膀,眼神没有情迷意乱,而是出奇清醒。
她狠狠一咬。
陆庭宴的嘴角渗出了几滴血珠。
他放开沈棠,拇指指腹擦过,眼底和手一起变得猩红。
昏暗的屋子里,他像一头野兽,将沈棠扛在肩上,扔进床里。
是结结实实的扔。
沈棠的身子弹跳了一下,还没落稳,就被陆庭宴压住。
他撕开沈棠的外套,不管不顾亲吻上她的锁骨,一路往下流连,很快便将洁白的胸口吻出了大片大片的红痕。
沈棠抬脚踹他,却被对方捏住了脚踝,顺势扛在了自己的肩头。
“你想干什么?”沈棠感到他在亲吻自己的小腿。
她用不上力气,视线逐渐模糊,被陆庭宴用解下来的皮带捆绑住了双手。
陆庭宴不准备压制自己了。
他脱下沈棠的衣服,想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耳边的哭喊声甚至让陆庭宴放大了心中的恶念。
他亲吻着这具不断颤抖的身体,尝到了她脸上咸涩的泪水。
沈棠哭得喘不过气来,满脸恐惧,像一条快要溺水而亡的鱼。
明明是欢愉的事,她却这么痛苦,如同置身地狱。
陆庭宴摸向她的脸,呼息声粗重,自暴自弃道:“你厌恶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