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虽然做出了些成绩，但背后并没有雄厚的资本支撑，如果能和政府达成合作，可以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资源倾斜。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大好事。
季沐川拍了下他的肩膀，眨了下眼，“那就放心大胆去做，哥几个都陪在你身边，等着你带我们大富大贵。”
陆庭宴挑了下眉，没说话，突然抬手拍了拍刚才被碰到的衣服。
“你嫌弃我啊？”季沐川瞠目结舌。
李昊冉嘲讽他，两人就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员工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也被这喜悦的氛围渲染，分成两派打打闹闹。
陆庭宴旁观着，并没有加入的打算。
但他的眉眼像是被什么东西软化了一般，也镀上了一层温和的柔边。
另一边。
牛力远捶胸顿足了一会儿，精神相当萎靡。
电话响起时，他连来电显示是谁都没看，下意识就想挂断。
但好歹瞥了一眼。
注意到熟悉的尾号，牛力远眼睛瞪成了铜铃，激动到直接站起身，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
赶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他才接通。
尽管当事人看不到，牛力远脸上还是露出了巴结的神气，语气中透着恭维。
“您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要是让他手底下的员工看到，一定会吓得灵魂出窍。
平时高高在上的牛力远，也有这么给人溜须拍马的时候。
“招标会是吧？”牛力远点头哈腰，“不就是做个网站吗？我手底下的人多的是，一定包您满意。”
他挂断电话，紧张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牛力远又恢复了雄心壮志。他猜想到陆庭宴一定也看到了招标文件，眼神讥讽。
天道好轮回。
这不，暴富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双方都紧锣密鼓筹备着。
官方对这次招标很重视，招标会的规模空前盛大，很多外地的互联网公司都得知了风声，纷纷跑过来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
陆庭宴他们到场后，自然看到了南极科技的人。
侯旭咬牙切齿，“这群无赖怎么也在？要不上去，直接和他们干一架？”
他带着程序员熬了好几个大夜，越是缺觉，越是精神兴奋。
血液里就流动着躁动不安的基因。
“稳着。”陆庭宴语气没有起伏，轻而易举按下了侯旭的暴躁。
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仔细检查招标会上要展示的内容。
但偏偏就有人要犯贱。
牛力远踩着一双被擦到发亮的皮鞋，红光满面，迈着外八步稳稳站在了陆庭宴面前。
“可惜了，你们这次来注定只能当陪嫁，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还轮不到你们这个小工作室头上。”
有陆庭宴在前面压着，员工们都敢怒不敢言。
牛力远就是想看他们失控发飙，便句句带刺，存心挑衅。
他并没有压低音量，引来了围观路人的注视。
“这么多人看着，还在这忍气吞声，这不就是一点血性都没有吗？”牛力远挑战着陆庭宴的神智。
他的这副嘴脸丑陋，让人心生厌恶。
陆庭宴身姿端正，在这衬托下更像大雪压不弯的青松。
他只问了一句。
“那个新租的办公楼，还有从我们手里抢来的那些人，牛总用的习惯吗？”
牛力远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办公楼他逞强，不想付那笔违约金，支出的租赁费用让他的心至今仍在滴血。
而那些抢来的职工，更是让牛力远吃了一笔大亏。
他跟对方签订的协议，反过来成了制约他的东西。
那些职工跳槽，需要付一笔违约金，而他若是没有缘由辞退，也需要给相当昂贵的补偿费用。
这几天公司账面上捉襟见肘。
他不得不提前退了一个投资项目，这才拉回了点资金。
旗下的游戏又狠狠割了玩家一笔韭菜，不过相对应的，南极科技在网上被骂惨了。
牛力远脸色铁青，和陆庭宴四目相对。
侯旭他们在一边憋笑憋得辛苦。自家老大的话不多，但一出口就必使杀招。
“算你厉害！”牛力远的余光瞥到了侯旭手中的投标书。
只是看了一个封面，他就意义不明的笑起来，重新变得得意洋洋，也更加耀武扬威。
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陆庭宴失败的模样。
牛力远压低了声音，“你给我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慢走不送。”陆庭宴相当冷静回敬。
很快，招标会正式开始，各家公司都按照自己抽到的顺序上台进行展示。
由于这是公开竞标，侯旭能看到对手公司的筹备情况。
他稳稳吐出口气。
趁着别人不注意，趴在陆庭宴的耳边说：“咱们的项目相当有优势，估计这就是咱的了。”
话刚说完，就轮到了南极科技。
牛力远亲自上台，先是朝着陆庭宴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始介绍自家公司的方案和报价。
听到一半，侯旭震惊到差点失声。
南极科技的方案，几乎和他们准备的一模一样。
但是报价却低了两成。
“他们这是——”侯旭没坐住，想上前讨要个说法。
但陆庭宴却死死摁住了他的手，“你没有证据，现在过去和他吵，只会让别人看咱们的笑话。”
侯旭不服气，“那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当下除了这个选项，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轮到侯旭上台竞标时，他改动了方案中的一些细节，可是大框架没变，并没有多少优化。
理所当然，在质量相同的情况下，报价更低的南极科技成功拿到了项目。
“我们也可以低价。”员工都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熬出来的心血，谁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失败。
陆庭宴安抚住他们，“该你们应得的一分都不会少，赔本的买卖，咱们不干。”
牛力远状似无意，正好就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拍了拍肚皮，笑容猖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算计我的时候，没想到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吧？”
陆庭宴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冷静。
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冷冷的一双眼瞪过来，让人如坠冰窖。
牛力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下。
他莫名其妙察觉到了寒意。
但还没做出反应，陆庭宴就冷淡地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