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中对景舒的最后一丝怜惜也没了。
“你真是个疯子!”
撂下这句话,她锁上门,毫不留情地从景舒身边走过。
景舒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到沈棠的背影,双目因为仇恨而扭曲,嘴唇几乎被自己的牙齿咬烂,往外渗着鲜红的血珠。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对沈棠的仇恨不断进化。
景舒脑海中上演了各种各样杀死沈棠的画面,发出诡异的笑声,将脸埋在地上,嘴角疯狂上扬,露出带着血丝的牙齿。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出现了高跟鞋的响声。
有一个女人停在了她的身侧。
景舒侧过头,看到了一双纤长的手,上面捧着白色粉末。
“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这道声音就犹如撒旦的诱惑,景舒坠入到地狱,永生永世无法离开。
沈棠在学校图书馆里写论文,接到了陆庭宴的电话。
她来到室外,“你那边怎么样?”
“景奕没有出轨的苗头。”陆庭宴无比确认,“他最近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仪式当天选用的鲜花,也是景奕去花圃里挑选的。
种种细节表明,他确实深爱着贝娅钦。
“当然也不排除演技好,但听圈内人对这位小少爷的评价,他可不像是个有心机的。”
调查似乎走入了死胡同。
沈棠百思不得其解,但贝建业对贝娅钦死后的描述很含糊。
他沉浸在丧女之痛里,自然没心思去关注“罪魁祸首”,提供不了更多线索。
“你安心工作,我这学期的课程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提前提交课业论文,说不定能在他们订婚之前赶回去。”
沈棠只能选择笨办法。
她打算在6月15日之前一直守着贝娅钦。
头顶上悬着一把剑的滋味并不好受,沈棠忧心忡忡,想早一点回国,便加快了论文撰写的进度,一直待到图书馆闭馆。
回到家,连口气都没喘,耳边又传来了砸门的声响。
沈棠从猫眼里看到是景舒,没打算开门。
但对方在下一秒大喊。
“姐姐求求你,有人要杀我,你收留我一晚!真的有人要我的命!”
沈棠第一反应是景舒在卖惨。
但隔着门板,她又听到了枪声,心肝跟着颤了颤。
从猫眼看过去,景舒的脸有些变形。她头发乱了,衣服也烂了,整个人像是在泥水里滚过。
白天的争吵还历历在目,沈棠做不到以德报怨。
但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同胞死在异国他乡。
沈棠迅速把景舒拉进来,然后锁好门,隔着猫眼观察楼道。
景舒崩溃大哭,抱住了她的腿。
“我得罪了那群贩毒的混混,他们想杀了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求你帮帮我。”
外面没什么异样。
沈棠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你和你哥说了吗?”
“我哥不管我了。”景舒心中生出悲凉。
她说了那么多谎,这句话却是真的。
她的好哥哥,不早就被沈棠夺走了吗?
景舒:“那群人手里有枪,他们随时都能夺走我的命,你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沈棠是个守法公民,不可能不害怕。
“万一他们冲进来,找上我了怎么办?”
她看透了景舒自私的本性。
沈棠甩开她的手,去拿客厅的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保护你,你从我家离开。”
景舒却又扑上来,哭的情真意切,甚至在地上磕起头。
“他们比警察还厉害,警察根本没法一网打尽。要是他们知道是咱们报的警,或许一定会疯狂打击报复的。”
沈棠想到报纸上层出不穷的枪击新闻。
M国持枪自由,警察队伍里又有很多败类。
她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劲。
景舒把手机从她手中抢下来,“你只收留我一晚,我天亮就离开,我回家里躲着,绝对不来打扰你。”
沈棠转头看了一眼门,楼道里一片寂静,没人冲上来。
“好吧。”她指着客厅,“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走,也别打其他的主意。”
景旻感激涕零。
沈棠不耐烦听她讲话,回到卧室锁好了门,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
半夜,景舒鬼鬼祟祟从沙发上起身,拿出藏在衣服内侧的密封袋。
她屏息凝神,将耳朵贴在了卧室的门边。
沈棠还在沉睡。
景舒眼睛亮的吓人,光着脚走到了饮水机旁。
她打开密封袋,看着里面的白色粉末,嘴角翘起了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这下好了,你马上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景旻想把沈棠也拉进淤泥里。
密封袋里的白色粉末是一种致瘾性极强的新型毒,可溶于水,而且无色无味,不易让人察觉。
只要沈棠从饮水机里取水,她就一定会染上毒瘾!
景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绷紧了神经。
室内万籁俱静,墙上挂着的挂钟秒针滴滴滴转转。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动静。
景舒作贼心虚,手中的密封袋掉到了地上。
被人发现了?
她先看了一眼卧室的门,依旧是紧关着的。
松了一口气,景舒这才慢慢转头,发现扫地机器人不知何时停在了她的脚边。
“妈的!”景舒在心中大骂。
她心疼地去看地上的毒,发现这玩意儿已经撒到了地上。
景舒蹲下身,用手扫起来,白色粉末里面掺杂了一些地板砖缝里的灰尘。
继续掺在水里,一眼就能看出异样。
她只能怪自己倒霉,把东西重新放到密封袋里,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转圈。景舒不甘心就此放弃。
她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东西脏了,你再给我点货,我重新想办法。”
“阿西八!”对面那人骂出了声,“你是个废物吗?”
韩有真从睡梦中惊醒,挠着鸡窝头,“景舒,机会不是用来浪费的,你要是干不了这事,提早跟我讲!”
“我只是不小心。”景舒压低声音,“咱们两个有共同的敌人,你帮我也是在帮自己。”
“这玩意儿不好搞,我明天可以再给你一包,但是你必须要得手,不然我们俩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