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娅钦一下子乐了,故意把自己的头靠在庄重的肩膀上,“之前你们撒狗粮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也在场?”
庄重一脸宠溺,伸出手去剥散落在自己肩上的长发。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却凌空出现,直接攥上了贝娅钦的手腕,将她从庄重的身上拉开。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几个人都傻了眼。
沈棠定睛看去,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景奕,你怎么在这?”
景奕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盯着贝娅钦,脖子上绷出青筋,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贝娅钦可不想惯着他。
她用力挣扎,咬牙推开了对方,抬起头不卑不亢与之对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好自己的身份,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景奕脸色一寒。
他的眼角因为愤怒抽搐,但双手却像是坠了铅一样垂在身侧。
先放手的人是他,可现在后悔的人也是他。
“我不想当众和你吵架,先跟我离开。”
“凭什么?”贝娅钦讥讽地问道。
景奕哑口无言。
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到一旁脸色不虞的庄重身上,又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见两个人贴在一起,他快要疯了!
“我们私下说,你先跟我走。”
软的不行,景奕就想来硬的。
他再一次伸出手,可这次还没等碰到贝娅钦,陆庭宴就突然站起身。
他强悍地阻断了景奕的所有动作,一把把他推开了数米远。
景奕狼狈往后推,背撞到了身后无人的桌子上,上面的餐具随之滚落,摔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庄重一时搞不明白状况,但他也护在了贝娅钦身前,警惕地看着景奕,一副随时都能冲上去干架的样子。
这一幕像一根刺,刺入到景奕的眼眶。
他脸色难看,勉强站起身,呼吸也渐渐不稳。景奕依旧执拗地盯着贝娅钦,“和我私聊,你就这么不情愿?”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贝娅钦面若寒霜。她提醒道:“早在你提出退婚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毫无关系了。”
可即便话说到这一步,景奕依旧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气氛僵硬。
沈棠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动走到他身边,“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她毫不留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骨的利刃,准确地扎到景奕的心口。
“你既然可以为了其他人放弃贝娅钦,那就不要装得有多么深情。”
“现在转身离开,你还能保持最后一丝体面,不然你在贝娅钦心中留下的美好印象,就一点都不剩了。”
景奕的身子颤了颤,眼底涌现了一阵绝望。他像是随时会摔倒在地上,一摇一晃地转身,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人走了,但餐桌上的氛围并没有因此好转。
几人不欢而散。
来这里度假不过几天,先后出了两次不愉快的插曲,就像是老天存心要看他们倒霉一样。
贝娅钦提议提前结束旅行。
在离开前,她正式拒绝了庄重的表白。
沈棠:“我觉得你还挺喜欢他的,确定不考虑考虑了吗?”
“不了。”贝娅钦一甩头发,戴上太阳镜,她手上指甲染得鲜红,在阳光下灿烂夺目。
“好不容易恢复单身,自由的日子我还没过够,可不想再这么快给自己带上枷锁。”
未来的路还长着,感情这事,不急于一时,等日后慢慢看吧。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不知道多少次。
看见那串熟悉的号码,李墨皱了皱眉,直接选择挂断,然后烦躁地按着太阳穴。
秘书叹气,“章家那厂子是真撑不下去了,估计过几天就要破产了,不然他们也不能这么着急。”
“我们又不是活财神,哪里来的钱去舔那个大窟窿?”
李墨面无表情。她在经商上确实有天赋,手段果决。
“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可以准备收购,但想让我们出资,没那个门!”
沈鸿志很快从她的汇报中得知了章家的情况。
他一行报纸也看不下去,喝了一口浓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神色复杂。
早几年,沈鸿志和章治军可是一个战壕里蹲过的战友。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两人的兄弟情谊是假的,所以才给了对方一次又一次机会。
但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想到这人如今的下场,沈鸿志唏嘘不已。
“老章,你这次是真走错了路啊!”
他叹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心软,赶紧用冷水冲了把脸。
正巧这时手机收到了沈棠的信息。
【爸爸,今天我们就能到家,想死您了~】
沈鸿志眯起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傻笑,耳边似乎出现了闺女的声音。
他当下连工作都顾不得了,只想赶紧去菜市场买菜,给沈棠准备一顿大餐。
小区门口处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头发很久没有梳理,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这个人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大门进出的业主,死气沉沉的眼睛镶嵌在麻木的脸上。
直到沈鸿志出现,那双好像不会动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接着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嫉恨。
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下子扑了过去,拦住沈鸿志的去路。
“老章,你怎么在这?”
这人正是章治军。
他从别人嘴里打听到沈家的新地址,已经在这里蹲守好几天了。
沈鸿志大惊失色,下意识就想防备,但目光落在章治军满是补丁的衣服上是,又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他问:“你找我做什么?”
章治军的状态很不对劲,和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差不多。
“我老婆死了,我女儿进监狱了,我辛苦劳碌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
章治军咯咯笑了几声,整个人被一股死气笼罩。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都不在意,支撑着活下去的信念唯有仇恨。
他瞳孔一缩,两道如剑一般的目光射到沈鸿志脸上。
“你满意了?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倒霉?”
“要不是你,还有你那个乖女儿,我们一家人怎么可能落到这种田地!”
“是你们毁了我!是你们毁了我的家!你该死,你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