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都起了个大早。
吃过早饭后,就各自按照计划出门。
沈棠找到了负责本案的警察,将自己得知的线索告诉了他。
“郑栏打扮得那么奇怪,躲着所有人和章治军的女儿碰面,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列举的疑点清晰,确实有值得调查的地方。
警察也为了抓郑栏焦头烂额,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讲,犹如旱逢甘霖。
“目前,确实没有证据指向你父亲是知情者或者幕后主使。”警察接待沈棠,吐露了些许案件细节。
他道:“但如果郑栏迟迟未能捉拿归案,你父亲身上的嫌疑就不能彻底洗清,很有可能承担刑事责任。”
沈鸿志铁骨铮铮,从来不许自己人生惹上污点。如果他被冤枉入狱,会发生什么,沈棠根本就不敢想象。
她必须让事情尽快水落石出。
“郑栏很有可能还会去找自己的同伙,警方能不能派人蹲守?”沈棠满怀希望问。
但派出所一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警力资源本就紧张,只能分出两个人手到医院附近埋伏。
哪怕只有两个人,也给了沈棠莫大的信心。
她自告奋勇提议道:“我也能去,而且我和郑栏碰过面,兴许能认出他。”
警察却义正言辞拒绝了。
“如果真像你所说,对方情急之下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是个手无寸铁的公民,绝对不能涉险。”
警察神情坚决,证明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半分余地。
沈棠只好把求情的话收了回去,决定之后偷偷去医院盯梢。
可警察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如果我们的便衣警察在医院附近发现了你的身影,我会依法按妨碍执行公务罪将你拘捕。”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棠只好见好就收。
再三拜托之后,她才失落地走出派出所,寄希望于陆庭宴那边的调查。
他们两个人,总要有个顺利的。
回到家,陆庭宴还没回来。
沈棠没有看书学习的心思,更不想玩乐消磨时间,就窝在沙发一角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有点瞌睡,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突然,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她,打破了沉寂。
会不会是陆庭宴查到什么了?
沈棠激动地抓过了手机,看都没看就放在了耳边,脱口而出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对面那人的声音中透着疑惑不解。
沈棠眨了下眼,大脑迟缓地转动了一下,“李老师?”
李清徐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这才放假几天,你的脑子就锈住了?”
“我……”沈棠苦笑一声,不想把最近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告诉李清徐,只好随口道,“刚刚睡醒,确实有点不太清醒。”
李清徐无奈道:“你也不看看时间 ,现在都几点了!”
身为人师,她最看不得学生懒散,尤其是沈棠这么天赋出众的学生。
“我给你的CMA的资料,学得怎么样了?”
沈棠花费了大量课余时间在这上面,于是回答道:“还可以。”
李清徐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你最近要是没事,就来我家,我给你检查一下学习情况。”
要放在平时,这对沈棠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天降馅饼。
李清徐铁面无私,之前刘萱言去送礼就被拒之门外,她主动提出要给自己开小灶,足以见得她的欣赏。
可现在,沈棠却实在提不起答应的兴致。
工厂被陷害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她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李老师,要不我就……”沈棠决定委婉拒绝。
可话还没说完,李清徐却先放下了电话,急而快地说道:“等一等,我这边有点事情。”
沈棠只好举着话筒。
应该是李欣阳出了点意外,正在小声抽泣。
除了李清徐的安慰声之外,还有一个温柔的陌生女声。
应该是她的那个好朋友,梁青。
沈棠没往其他地方想,耐心等着,可在这时,久未响起的大哥大却突然再次弹出了订单。
大哥大就在手边,沈棠在等候的间隙随手查看,猛地咬住了嘴唇。
惊惧袭上心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清徐家又出了事!
【春节,我前夫突然出狱,为了报复,把浓硫酸泼到了我和女儿的身上。】
两人全都重度烧伤,身体表面的皮肤被毁坏了70%以上。
尤其是李欣阳,因为年纪小和抵抗力差的原因,不能接受植皮手术,还因为感染引发的并发症险些丢掉性命。
长大之后,她一直自卑,没有上学,整天闷在房间里,重度抑郁。
【我们母女的一辈子,又被他给毁了!】
从07年到李清徐的话中,沈棠看到了深深的无奈,还有近乎于认命般的绝望。
【难不成我们母女两个人,永远也没办法摆脱这个人渣?】
沈棠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只能飞速扫过申请内容,接受了这个订单。
有个疑点,沈棠始终想不通。
高承泽并没有其他亲人,当初宣判时,甚至连请律师的钱都拿不出来。
所以,会是谁在背后绞尽脑汁给他翻案?
甚至还真把人弄了出来,然后又纵容他做出了这种恶事。
沈棠脑子越发昏涨。
但好在,李清徐已经彻底相信了她,只要略一提醒,应该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沈棠细听话筒那边的声音,李欣阳在两人的安慰下逐渐缓和。
“青青,你带她到旁边去玩,我和我的学生说几句话。”
沈棠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李清徐再次接起了电话。
“沈棠,你还在吗?”
“在在在。”她赶忙回答。
李清徐还没从哄女儿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语气轻柔,“要是你没事,今天下午就到家里来坐一坐。”
“学习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现在是在放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听着耳畔关怀的话语,沈棠很难受,为什么厄运偏偏降临在善良的人身上。
“听我说了那么大半天,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棠缓过神来,“好,我下午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