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清徐没有否认。
沈棠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一头雾水。
这副模样惹得李清徐一笑。她叹了口气,用侧脸蹭了蹭李欣阳的额头,“这是无奈之举。”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
“那天你去我家,举动实在太诡异了,让我觉得你对阳阳有所图谋。”
李清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棠,嘴角一勾,没继续说下去。
可能是因为放下了戒心,她变得随和了不少,冰雪消融,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沈棠挠了挠头,感谢她没一一细数那天做的怪事,给自己多少留了点薄面。
“反正你走后,我就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就时常在家门口附近转转,有一次发现了高诚泽。”
“他那时鬼鬼祟祟,还想从院墙翻进去,见到我,跟个兔子似的被吓跑了。那时我就知道,他一定还会再来!”
“所以,你就设了个局?”
李清徐叹气,“清田是我弟弟,他贪财,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故意把阳阳留给他,就是用他钓鱼,果然,高诚泽就上钩了。”
如此,一切就都能对上了。
“清田人不算坏,但贪财好利,这次就让他长个记性。”
听完始末,沈棠不由得佩服起李清徐的用心良苦。
她被高诚泽用感情欺骗时才十五岁,却能挣扎着从对方的陷阱中挣脱出来,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虽然利用了李清田,但对当事人来讲,却未尝不是一件改造的好事。
但沈棠还有一个疑问。
“您就不怕孩子真丢了吗?”
毕竟,她并不在李清徐的计划中 。
哪成想,李清徐却定定看向她,眼神笃定,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就像你那天拼命提醒我一样,对吗?”
她的敏锐超乎了沈棠的想象,就像是另一个救赎app的知情者。
沈棠下意识装傻,李清徐却自然而然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两人心知肚明这并不是可以谈及的秘密,有默契地将刚才那句话当成空气。
“其实我还找了我的好姐妹帮忙,如果不是你恰好遇上,她也会出现救下阳阳的。”
“好姐妹?”沈棠好奇的眨眼。
李清徐微笑点头说:“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但沈棠却觉得不对。
在她改变了第二次时间线之后,孩子的丢失时间发生改变,就在今天!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出现,李欣阳依旧会在今天被高诚泽带走,而李清徐所提及的那个好姐妹并没有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难不成又发生了意外?
沈棠无法控制思绪,老是往最坏的可能思考。
李清徐拉着她走到了大街上,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火车应该没有车次,但是坐大巴车,还能刚上开学。”
“你和我一起走吧?”她询问沈棠的意见。
沈棠赶紧点头答应,看着依旧在熟睡中的李欣阳,“那阳阳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几天太忙,我顾不上她,先把她送去我的好姐妹那里。”
正好沈棠对李清徐口中“最好的朋友”很感兴趣,便主动提出和她一同前往。
李清徐的这位好姐妹名叫梁青,一直过着独身生活。
“她的思想很先进啊。”沈棠不免有些惊讶。
这个年代在男女关系上多少有些保守,很多人都对晚婚晚育的优秀女性有所偏见,甚至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们。
“能坚定选择过独身生活,看来她也是很优秀的一位前辈。”沈棠由衷夸赞。
李清徐赞同地点头,说道:“梁青的原生家庭重男轻女严重,但她很有志向,可能也正是受年少时期所遭受的女性困境影响,才选择了不婚主义。”
“也不是不婚。”李清徐觉得刚才的说法不对,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也不想将就,所以就单身到了现在。”
来之前,她提前通过电话给梁青发去了消息。
所以当出租车停下的时候,梁青就站在家门口迎接她们。
在打扮上,梁青看起来可谓是相当时髦,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在身后,烈焰红唇,周身都透着精致。
她见到李清徐,笑了笑,视线落到沈棠身上。
“我看你带着阳阳去了警局,知道帮不上忙,就提前回来了,没和你打个招呼。”
梁青为人平易近人,一上来就能和人打成一片,性格上和李清徐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李欣阳对梁青显然也十分信任。
她刚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被梁青抱在怀里,不哭不闹,伸出胳膊勾住她的脖子。
李清徐开口:“我先把阳阳托付给你,过几天就来接她。”
“知道啦,你放心吧。”梁青笑着回答,示意她们快走,不必客气。
李清徐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李欣阳,便拉着沈棠匆匆赶往汽车站。
一长串大巴车停在车站里,去临市的最后一班车还没有发。
两人都松了口气,去售票处买票。
哪想到售货员头都没抬,“车坏了,要维修车辆,最后一班车发不了,最快也得明天。”
“明天?”沈棠一愣,顿时后悔让季沐川把车弄回去了。
雇车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因为没提前预订,所以一般的出租车根本就不接这种长途订单。
李清徐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提议问道:“要不我们找家旅馆住一晚,明早走?”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沈棠的行李之前交给了季沐川,他会找人帮着运到宿舍,负担减轻,她便主动帮着李清徐拖行李,准备就近找个住宿的地方。
而正在这时,一辆无客的出租车在路边停下。
沈棠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上前问:“师傅,去不去隔壁海市大学?”
像这种急单,有些老师傅油滑,会趁机提出高价。
沈棠已经做好了被痛宰一顿的准备,但那个司机师傅却连头都没抬。
他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漆黑深谙的眼睛。
他从前视镜看了一眼沈棠。
“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