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衡渊找个位置坐下,幽深的眼眸看向苏意欢,“我好歹是花大力气救你回来的恩人,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意欢的心沉了沉。
果然这副笑意冷然的盛衡渊才是她所熟悉的样子。
“谢谢你救我。”
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苏意欢于是还算诚恳地出言道谢。
盛衡渊却不满地皱起眉:“光口头上道个谢就完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苏意欢觉得自己真是忍不了半点,一听见盛衡渊刻薄的口吻,就想和这男人吵起来。
“要我现在站起来九十度鞠躬感谢你,还是对你以身相许?”
“我知道你暂时站不起来。”盛衡渊呵笑了一声,“所以前面那句话我不需要你做。”
“不过后面那句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苏意欢顿时双颊通红,呛得咳嗽起来。
郑琪琪马上一个眼刀向盛衡渊横过去,“不会好好跟人聊天是不是?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也尽量少做白日梦呢。”
“是她自己那么提议的,又不是我提的。”盛衡渊面色一寒。
苏意欢忙为自己正名,“这是不可能的,盛衡渊,别说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我们更还是兄妹的身份!”
“一个假惺惺的兄妹身份谁在意?”
盛衡渊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看到苏意欢被自己这些话说得脸都红了,正想说点别的,突然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不耐烦一转头,盛衡渊就看到江涵气喘吁吁出现在病房门口。
“意欢!”
江涵急匆匆走进来。
苏意欢有点意外地想要坐起来,却被盛衡渊长臂一伸,给强行按了回去。
“别乱动,不嫌身上痛是不是?”
“麻烦你出去一下。”苏意欢对他说。
盛衡渊顿时眉头一压:“干嘛?你们聊的内容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苏意欢吸口气,“行,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事实证明盛衡渊还是生气的。
因为那个江涵对苏意欢嘘寒问暖的,每个字都听得他很扎眼。
他不知道苏意欢跟这个江涵发展到了哪个地步,只能面无表情地听着。
“意欢,都是我对你照顾疏忽了,否则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
盛衡渊听着都想笑,毫不给面子地拆台道:“你照顾她?你凭什么照顾她,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照顾她?”
突然被人插话,江涵反应一下,才看向明显醋了的盛衡渊。
“我是意欢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盛衡渊嘴角的冷笑更甚,“你是朋友,那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她……还是她的干哥哥呢,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江涵被盛衡渊怼到磨了磨牙,却又十分震惊。
救意欢的人是盛衡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江涵迷茫,连苏意欢这个当事人也有点不解过程,郑琪琪只好站出来,简单描述了下她所知道的事。
刚一说完,就得到了盛衡渊的不屑否认:“你这描述得也太精简了。”
“那你自己来,你来你来。”郑琪琪翻个白眼,简直都要无语了,“要不要把你耗了多少汽油,中间走了多少步都算进去?”
盛衡渊沉默握紧拳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上的苏意欢。
苏意欢正皱眉看着他。
他顿时没了说下去的心情。
即使江涵这个情敌就在这里,也知道这家伙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于是深吸口气,起身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盛总的脚怎么了?”江涵发现了异样。
苏意欢刚想说是为了救她给崴的,郑琪琪却抢过话头,“嘴巴太毒,被人打的。”
苏意欢都被这个说法给逗笑了。
她盯着盛衡渊离开的门口看了看,叹气收回视线。
本想跟盛衡渊划清界限,没想到离了婚之后,反而越发和他纠缠不清。
现在盛衡渊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简直都不敢想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时走廊外面,盛衡渊来到楼梯口,打算抽根烟缓解一下躁闷的心情。
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盛衡渊不想理会,挂断了。
可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
“谁?”被打扰的盛衡渊的语气很不好。
没想到那边响起的居然是许世友的恳求声。
“盛总,是我……原来你们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苏小姐她还好吧?”
盛衡渊冷笑一声,“没被害死算不算好?”
许世友听得十分羞愧,根本没有勇气来医院看望苏意欢。
“都怪我回国后没有好好地管教瑜萦,导致她犯下这样的大错……”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的忏悔。”盛衡渊语气冰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这样。”
他准备挂电话。
许世友却急忙叫住他。
“有话快说。”盛衡渊的眉头皱紧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就是……我暂时把瑜萦保释出来了。”
盛衡渊霎时一愣,几乎没压住自己的声音,“你疯了是吗?”
“等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犯的错我会让她承担的,我保释她出来的时间也并不长,只是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才答应了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盛衡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许世友也感觉到了,忙说:“瑜萦她想见你一面。”
“她知道她亲自打电话的话,你会听不进去,所以才托我来。”
盛衡渊冷笑:“你来说我就能听进去了?你跟我的关系难道很好吗?”
“当然不是……”许世友尴尬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过我相信盛总你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会答应的,因为苏小姐有一批需要的材料在我手上。”
盛衡渊以为这是威胁,冷笑更甚,“不过是点材料而已,她想要多少我就给她弄多少,不用你来操心。”
“不是的,盛总,我的意思是这批材料我免费送给苏小姐,也算是我代替瑜萦对她的一点补偿。”
“不需要。”盛衡渊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烦躁一捋头发。
真是什么苍蝇都能飞过来。
而看盛衡渊并不想见自己,姜瑜萦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