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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青莲2025-04-13 21:277,124

6.

我感觉陆止白听这话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顾微凉跟你聊过我的事?”

“没有,就是看你最近太过张扬了。”

林煜辰指的是我离世后,陆止白在各大平台上的表现。

那是一场娱乐访谈节目,主持人突然聊到他的感情生活。

这种私人话题,他完全可以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却露出一丝笑意。

“过去确实不容易。”他说,“前女友嫌我穷,最落魄的时候抛弃了我。我以为我会一蹶不振,还好挺过来了。”

他那时已经凭着几部爆款电影成为圈内顶流。

第二天,“陆止白前女友眼瞎”登上了热搜。

关于我眼瞎这件事,网友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我现实势利,有说我目光短浅。

更离谱的,还造谣说我傍上了某富商,成了他的金丝雀。

这些谣言,陆止白从未出面澄清过。

要是我还活着,看到这些营销号的胡编乱造,估计会被气得发疯。

幸好人都走了,倒也不用在意这些。

陆止白似乎也明白了林煜辰话里的意思。

他手指收紧,没有反驳,转而问道:“我想了解顾微凉的病情。”

“病人隐私。”林煜辰毫不客气。

“我是她最亲近的人!”陆止白猛地站起身,压低声音说。

林煜辰一脸不屑:“最亲近的人?分手的时候不是挺干脆的吗?”

林煜辰这张嘴啊。

我以前就经常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气得直跳脚。

他还说我这样活泼点好。

没想到换成陆止白来,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我挠挠头,这场面尴尬到让人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过了一会儿,林煜辰把一份病历扔在桌上,冷冷地对陆止白说:

“她已经走了。你是她最后信任的那个人,我告诉你只是不想让她带着这些莫须有的骂名离开。”

“遗传性心脏病。”

“常三十岁前发病。”

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医学术语,我感觉呼吸一滞。

虽然我一向没心没肺,但临终前那些痛苦的记忆,又一次涌入脑海。

陆止白沉默不语。

林煜辰也不再说话,走到窗前,静静望着外面。

良久,他不耐烦地走回来,语气生硬地说:“看够了没有?”

陆止白指着病历上的一行字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如果早期发现的话,存在治愈可能?”

我是在公司晕倒后被送进医院的。

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种遗传病。

没办法,我十几岁就被父亲抛弃了。

他把我丢在校门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要你有什么用?活不了几年,连给我养老都做不到!”

小时候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那天,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我这个人,生来就没资格被爱。

在我眼里,那天的林煜辰冷酷得像块冰。

“既然是遗传病,为什么不小时候就来检查?”他不停地用笔尖点着桌面,活像个严厉的老师。

“有些患者经过治疗和手术,长大后可以活到七老八十,和正常人没区别。”

可我现在已经太迟了。

7.

我沉默地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抬起脸,傻笑着说:“我运气真的差到家了?”

我虽然在外人面前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但夜深人静时,总是独自流泪到天明。

我想,这个世界真是糟透了,好像从来没善待过我。

陆止白从试镜回来后,脱下外套,坐在床边抱住我。

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家境都不好,就这样一起穷了好几年。

“试镜又被刷了。”陆止白叹气,“人落魄的时候,连路人都对你指指点点。”

我突然问他:“要是我也离你而去,你会怎样?”

陆止白愣在原地。

片刻后,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什么意思,你也嫌我没出息吗?”

我人生的终点,是在秦悦陪伴下度过的。

秦悦说我走后,陆止白变得疯疯癫癫的。

我说,这样也好,痛快些。

秦悦叹气,指着我:“你啊。”

我也跟着叹气。

能全怪我吗?

从小到大,又有谁教过我该怎么去爱呢?

离开医院时,陆止白的脸色一直阴沉着。

小陈一边开车,一边偷瞄着后视镜里陆止白的表情。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回别墅吗?”

陆止白轻声应了,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回到别墅后,他又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我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别总是把自己关起来嘛,春暖花开的,出去走走多好。”

不过陆止白对户外活动向来不感兴趣。

他坐在真皮椅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金属盒子。

盒子里装着几份娱乐杂志。

自从我和陆止白分开后,这些媒体就开始肆意抹黑我。

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这些流言蜚语对我来说已不再重要。

但陆止白显然无法释怀。

他默默翻看着,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握着杂志的手指因为用力,泛起青白色。

突然,他把那些杂志全部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去你妈的!”他怒骂一声,然后用手捂住脸。

指缝间,一滴泪水滑落,打在办公桌上。

短痛真的比长痛好吗?

我飘到陆止白面前,很想伸手抱住他。

可惜做不到。

“顾微凉,你骗我。”我的手伸到一半,听到他的话,讪讪地收了回来。

“是啊,我骗你。”我摸摸鼻子,心虚地说。

“我一直以为你去了国外,担心你把我遗忘...”他放下捂着脸的手。

我这才看清他脸上那些明显的痛苦表情。

“真是幼稚啊。”

“我在媒体面前一遍遍地说,就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现在是影帝了,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了,顾微凉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回来找我。”

“顾微凉,你改变主意了吗?我当时真想当面问你这句话。现在想想,从头到尾的傻子只有我陆止白一个人。”

“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居然没看清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天晚上的陆止白像喝醉了一样,自言自语说了很多。

我一开始还在回应他。

后来接不上话了,就默默地看着他。

到最后连我这个鬼魂也撑不住,睡着了。

8.

天刚亮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我吵醒。

“陆止白,你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啊。

我昏昏沉沉地想着。

“抱歉秦小姐,这里是陆先生的私宅,您不能随意进入...”

秦小姐?

我一下子清醒了。

秦悦?

我那个暴脾气闺蜜?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已经被推开。

“陆止白,别躲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她双手叉腰,身后站着一脸焦急的管家。

陆止白连着两晚没睡好,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眼下有些发青,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地抬头。

“有事?”

“有事?直播闹得沸沸扬扬你问我有事?”秦悦一把揪住陆止白的衣领,凶狠地说。

“昨天你那通电话就让我觉得不对劲,结果今早看到新闻才明白。”她停顿了一下,咬牙切齿,“你这是又想让顾微凉成为众矢之的吗?”

陆止白的目光暗淡下来。

“不是这样的。”

他轻声回应,没有多作解释。

但陆止白大概忘了,秦悦这人脾气可不好。

不给个合理说法,她能闹到你服为止。

“呵。”秦悦松开手,慢慢后退。

这是她发飙前的预兆。

“我真是不明白,顾微凉哪里对不起你了?是是是,她选择离开,让你面子上过不去。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就不能记住她的好吗?还记得那个狗仔队吗?顾微凉最后那点积蓄,全用来帮你摆平这事了。”

好家伙,我就剩这点家底,全被秦悦抖搂出来了。

陆止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甚至带着几分狠戾。

“狗仔队?”他握紧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秦悦脾气火爆,但面对此刻的陆止白,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就...”秦悦支吾着,“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按我对她的了解,她现在肯定后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了。

陆止白一把拽住秦悦的手臂:“跟我来!”

两人来到停车场。

秦悦被安排坐在后座。

这回陆止白亲自开车。

刚上车,他就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苏家那边你去处理。”提到要联姻的苏家,他语气冷漠,“合作继续,他们资金链断裂的影视项目我们可以接手。但是联姻的事到此为止。”

“陆影帝,您考虑清楚了吗?”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样对您的公众形象影响很大。”

“无所谓。”陆止白语气淡漠。

顿了顿,他又说:“我要写一份声明,晚上你来拿。”

哎,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秦悦一开始被陆止白的气场压住,在后座安静如鸡地坐了一会儿。

没过十分钟,她又回过神来,用力拍打驾驶座的靠背。

“陆止白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要报警说你非法拘禁!”她大声抗议,“你现在是影帝了,看不惯的人就想封杀是不是?”

秦悦的想象力让我忍俊不禁。

陆止白不慌不忙。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建筑工地前。

他不紧不慢地摇下车窗,点燃香烟,探出窗外。

缭绕的烟雾与工地上机器轰鸣带起的灰尘混在一起。

“跟我说说韩江的事。”

他轻轻抖落烟灰,打破沉默。

9.

时隔多年,这个名字再次出现。

我确实在生命的最后时期见过他。

当时我存款还有十几万。那是从大学开始打工,一点一滴存下的。

可这点钱根本不够看病。

进口药物太贵,十万块几个疗程就没了。

手术费更是天价。

林煜辰最早知道我的处境。

表面冷漠刻薄的他,内心却意外地温暖。

“缺钱就跟我借,以后再还。”他说这话时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但我始终没开这个口。

这笔钱我注定还不上。

他借给我就等于打水漂。

我不愿带着这么大的人情债离世。

这十万该怎么处理成了难题。

正当我纠结时,从医院出来遇见了韩江。

他看到我,露出轻蔑的神色。

显然又是来找陆止白麻烦的。

陆止白入行初期,经人介绍向韩江借钱。

不料掉进了陷阱。

高利贷性质的债务,利滚利变成几十万。

想告他都难。

既缺证据,他还有黑道背景。

穷时一块钱都嫌少,更别说这么大数目。

那段日子陆止白总是失眠。

我与韩江对视。

他忽然冷笑道:“瞪什么瞪,有钱还债了?”

我点点头。

“就这十几万,不够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我的表情可能让他觉得我已经豁出去了,一时竟愣在原地。

许久才想起要挥拳。

我纹丝不动地站着,冷冷威胁:“你这钱来路不正。想玩命,咱们一起下地狱。”

反正我也不亏,临走前还能拉个垫背的。

“贱人。”他啐道。

他眼睛发红,最后还是拿了钱走人。

从此再没来找过麻烦。

现在陆止白又提起他,我恍然失神。

回想当时是不是太冲动?我摸着头思考。

其实并不。

要是带着存款离世,那才是真正的亏本。

这分明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悦环顾四周问:“提韩江干嘛来这种地方?他能在这儿?”

陆止白应了声,指向远处一个戴安全帽指挥施工的人:“不就在那儿。”

“真的假的?”秦悦难以置信,“你搞的鬼?”

陆止白嘴角勾起冷笑。

“罪有应得。”

他向来睚眦必报,不让人占半点便宜。

秦悦望着工地叹息:“你应该明白了。当年韩江收手,是因为顾微凉用最后的十万帮你解了围。”

“她病情...”

陆止白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声音沙哑得不像他。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秦悦说。

两人陷入沉默。

10.

车子静静停在路边。

不久后工地开始运送材料。

工人们陆续经过,韩江在队伍末尾推着水泥。

虽说是包工头,活却干得不轻。

短短两年,他仿佛老了十岁,满脸风尘。

路过时他怔了一下,侧头看向驾驶座,随即探身抓住车窗。

“陆影帝!”他毕恭毕敬地说,“您是路过吗?”

陆止白摇头。

烟头落在韩江手背,疼得他叫出声。

他强忍着不敢表现不满,默默揉着手。

“特意来找你。”陆止白语气冰冷,“想起过去的事,心里不痛快。”

这话让韩江吓得发抖。

“那...您要我怎么做?我给您道歉行吗?”他战战兢兢地说。

见陆止白不说话,韩江抬起手,开始疯狂地扇自己耳光。

“我以前太混蛋了,得罪了您。”

“说话不好听,您别往心里去。”

“......”

我站在陆止白身后,看着韩江的脸一点点肿起来。

这感觉很奇怪。

就像......

他是在向我道歉似的。

最后,陆止白终于挥手示意韩江停下。

“你最亏欠的人是谁,心里清楚吗?”他盯着韩江颤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晚上就去给顾微凉上香,明白吗?”

谁能想到,我死后第一个给我上香的,会是混混出身的韩江呢?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陆止白开车将秦悦平安送达住处。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抱怨道:“瞧瞧,连个纸钱都没给我烧过,这算什么闺蜜啊!”

连着几天没去剧组,一堆工作等着陆止白这个影帝去处理。

回到家后他依旧没有休息,抓着可怜的经纪人就开始安排各种事情。

什么代言、通告、剧本......

听得我头晕脑胀,干脆躲到角落里打盹去了。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

经纪人已经离开,独留陆止白一人在房间。

他安静地坐在化妆台前,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剧本。

已经很晚了。

我突然意识到,当个明星也不轻松。

要是在从前,我一定会强行夺走他手中的工作,逼他去休息。

可是这家伙有点孤独,连个管他的人都没有。

我偷偷飘到他身后,看他正在读的台词。

观察许久,那页纸上的字迹纹丝未动。

他只是发呆,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一阵风吹过,窗帘轻轻飘动。外面传来邻居练钢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音符随风飘进陆止白的休息室。

他这才回过神,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热搜榜上赫然有他的名字。

“陆止白宣布取消婚约。”

“与苏氏影业合作照常,私人事务不影响工作。”

10.

陆止白的热度还真不小,这场婚约风波持续发酵,我这样想。

但当我看到下一条新闻,却怔住了。

“陆止白就已故女友发声明。”

这就是陆止白让经纪人发的那个声明。

字数不多,但内容很沉重。

里面澄清了之前各种小道消息和恶意造谣。

在这段文字里,我是一个阳光、热情,满怀善意却命运多舛的女孩。

“只有我辜负了她,从来不是她的错。”陆止白写道,“我依然爱你,顾微凉。”

第二天,陆止白恢复了正常工作。

他又开始进组拍戏,连轴转地处理无数的商业活动和剧本研读。

那拼命的工作状态就连一向敬业的经纪人都看不下去了,送新剧本来时委婉地劝他:“老板,要不您休息几天?”

我怀疑,陆止白身边可能就这么一个还算贴心的朋友了。

陆止白摇头,继续看剧本,还叮嘱:“下午的发布会照常,你去准备一下。”

经纪人叹气,只好离开了。

可陆止白又不是机器,熬了这么多夜,饭也没好好吃,一下又投入这么多工作,换谁能撑得住?

于是下午发布会刚结束,他脚步不稳,在后台昏倒了。

工作人员顿时手忙脚乱。

有人拨打急救电话,有人给他掐人中,还有几个在旁边团团转。

经纪人被挤到外面,急得直跺脚:“你们别挤了,先让老板躺平好吗?”

很快,救护车到了,将他紧急送往附近医院。

这场景,让我想起确诊那天,我也是这样突然晕倒的。

我蹲在他身边,轻抚他的头发,轻声问:“应该不会有大碍吧?”

陆影帝的身份让他获得优先诊治,医生立刻为他检查。

医生简单查看后,给他手臂注射葡萄糖。

这一针,让陆止白恢复了意识。

“低血糖,过度劳累。”医生在病历本上记录,“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还年轻,别这么拼命。”

虚惊一场。

我见没什么事,就在医院走廊里转悠。

医院总是充满着悲欢离合。长椅上哭泣的家属,还有推着急救车飞奔的医护人员,总让人想到不好的事。

我的目光跟着刚才那群人,一直到急救室门口。

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

是白无常,他来带我走了。他认真地翻着生死簿,和颜悦色道:“难得遇上这么个好时机,我来接您吧。”

我“嗯”了一声。

“稍等片刻。”我悄然回到陆止白的病房。

疲惫让他陷入沉睡,眉头紧锁着,似乎梦境并不安宁。

想必是个令人不快的梦境。

“让我跟他道个别。”我对身后的主治医生说。

“你们这些病人啊,就是麻烦。”白无常啧啧两声,“你说话他又听不见,大白天的,还想吓唬人不成?”

虽然嘴上抱怨,但考虑到让我久等,白无常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悄然潜入陆止白的梦境。

梦里重现了那个分手的场景。

那张合成照片被我攥在手里,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原本要说的分手话语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陆止白。”我紧紧抱住他,“我恐怕没办法陪你度过余生了。”

他猛地抬起头:“顾微凉,你什么意思?”

“我患了心脏病,你知道吗?生命所剩无几。”

11.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捏住我的手腕,想拉我去医院:“既然生病了就赶紧治疗。”

我心里默念,此刻不过是来作别。

我轻轻摇头,指尖轻抚过他的眉眼,柔声说:“为时已晚,陆止白。想我的时候,就去看看楼下那片玫瑰园吧。那些花都是我亲手栽种的。”

梦境在此刻突然中断。

或许这也算是给那年的故事写了另一个结局。

白无常拽了拽我的衣袖:“该走了。”

我凝视着陆止白的睡颜,这是最后一眼。

泪水悄然滑过他的脸庞,在梦中呢喃着。

“顾微凉。”他轻声唤道。

“陆止白,永别了。”

番外

由于我的灵魂在人世间停留太久,白无常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去处。

白无常建议我先在地府暂住,承诺日后一定为我安排一个好去处。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也不好撕破脸皮,就暂且住下了。

没想到地府的小鬼们过得实在舒服,一天工作那么一小会儿,剩下的时间全部吃喝玩乐。

偶尔还拿娱乐圈的新闻开个赌局什么的。

“快点下注啊?”

“你投多少钱?”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局。

黑无常向我招手:“顾姑娘,来参与一把吧!”

百无聊赖的我走近看了看,随口问:“这次又赌什么?”

“赌白无常下一个带回来的是谁。”

这赌局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趣。

我摆摆手,表达了不想参与的意思。

见我兴致缺缺,其他人顿时不乐意了。

“你可是整个地府最有钱的人啊。”

“别这么小气嘛,随便玩玩而已。”

说起我为何成为地府首富,这还真是个奇妙的故事。

我跟着白无常走后,时常关注着外界的动态。

对我们而言,外面的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一年又一年。

陆止白的事业依然蒸蒸日上。

他不仅在演艺圈里巩固了顶流地位,还投身公益事业。

他创办了“顾微凉医学研究基金”,投入大量资金支持医疗研究和医院建设,帮助众多贫困医学生完成学业。

这个基金会确实做了不少好事,成功救治了很多被判定为绝症的患者。

许多病人慕名前来感谢他。

面对病人们的谢意,他总是婉言谢绝。后来他在微博上发文说,想要感谢就去谢谢顾微凉吧,烧点纸钱,她最喜欢钱了。

就这样,我开始频繁收到陌生人烧来的纸钱,不知不觉成了个不劳而获的富婆。

被鬼差们缠得没办法,我只好掏出一把钱重重拍在桌上。

“让我想想......”一边翻看生死簿,一边留意地府的动向。

正犹豫间,白无常回来了。

“这回送来了个大人物。”白无常高声宣布,“媒体都在报道,外面围满了送行的粉丝,是陆、止、白。”

我瞬间怔住。

手指完全失去了知觉。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鬼差们突然安静下来,全都望向我这边。

其实也不算意外,陆止白在外面已年近古稀。

白无常走到我身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顾微凉。”他说,“已经给你安排好下一世的人生了,你该走了。”

我有些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轻轻推了我一下。

“快去吧,这里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我都计划好了,你和陆止白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会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陆止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这回不用从底层打拼了,怎么样?”

我这才明白过来,一下子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吗,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到时候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来找我算账。”白无常一脸自信地说。

我立刻冲了出去,迫不及待地喊道:“陆止白,马上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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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五年,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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