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陆峰，你好歹也是大哥……”
又来这句，陆峰烦都要烦死了，从前这话他听了无数遍。
牛玉红一说这话，就代表要给两个弟弟花钱。
“他们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看不至于吧，老大就不说了，工作呢，现在手里肯定还有余钱，老二每天在牌场花出去的流水都不止这个数，你让我掏钱？”
“他们也留着钱过日子的嘛……”
“他们过日子要钱，我过日子就不要钱是吧？我还有三个孩子呢！”
“哎呀，哪来的三个孩子呀？明明就是两个……那小崽子是你们俩捡来的，怎么能算数呢？还有那个配钱货，养大了之后赶紧嫁人，你们的命根子不只有大宇一个吗？”
陆峰彻底不愿意了，“别这么说，我不爱听啊。”
“你就给句痛快话，两个弟弟，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不管，我管不了。要是拿不出来钱，就别安电线了，他们又不用读书看报，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费那电费钱干啥？”
陆峰态度强硬，说不管就是不管。
现在花了钱给两家弟弟接电线，到时候电费也得他开交。
两个弟弟这几年没少惹事，有哪一次不是自己帮着摆平的？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不是干不下去，就是嫌钱给的少，哪有这样的道理？
而且他们还欺负自己的娃还有媳妇儿，他要是再这么帮下去，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他才不要呢。
牛玉红走了，陆峰回到屋，叶薇也没问，只是让他吃饭。
陆峰端起一碗饭就狼吞虎咽，白秀英说说：“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叶薇：“他是真的饿了，今天干的活太多……陆峰，那你也慢点吃。”
陆峰很快吃完，穿衣服就要走。
今天要带老大去工地的。
陆峰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老大家里，老大居然还没吃完饭。
“我说你磨蹭啥呢？不是说好了五点吗？你再晚一会儿，人家都快下班了。”
这还没开始上班呢，就这么没有时间观念，陆峰非常不满。
老大媳妇在一旁赔笑，“刚才他下地，回来的晚了，大哥你别着急，他吃饭快，一会儿就能吃完，你先坐着。”
说完还把屁股底下的凳子挪了过去，陆峰坐下。
老大媳妇推着老大，“你快点吃啊，别叫大哥等急了。”
老大加快了速度，吃完以后吧嘴巴一抹，“大哥，咱走吧。”
“你就穿这身衣服去？”陆峰上下打量他，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似乎是刚换的衣服。
“我不是让你换一身禁脏的衣服吗？”
老大拍拍脑门，“哦对，我给忘了，大哥，你再等等我，我这就去……”老大连忙回屋，老大媳妇说：“你别找了，我早就给你预备好了。”
人要一忙起来，就显得手足无措，老大问：“在哪儿呢？我在炕上没看见。”
“哎呀，那么明显的一堆衣服你看不见啊？就在炕头！”
门里传来老大的声音，“看到了看到了。”
当着陆峰的面，老大媳妇觉得丢脸，气不打一处来，“磨磨蹭蹭的，你还能干点啥！”
“大哥，你别介意啊，老大平时不这样，今天是太紧张了。”
陆峰按着眉头，唉……他还能说啥呢？
“快点吧，我都跟那边打好招呼了，我多等一会儿没事，别让人家等急了。”
话正说着，老大出来了，老大媳妇上去给他整理衣领，“毛毛躁躁的，今天是第一天去，别给大哥丢人啊……”
她絮絮叨叨，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下。
这才像两口子啊……陆峰突然有的羡慕，暗暗生出比较来。
哼，那又咋了？叶薇对他更细致更上心。老大那身衣服还有褶子呢，一看就是晾完之后没叠平整。
要是叶薇，肯定不这样过日子，她总有办法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哥，这回我好了。”
“真的好了？没忘别的吧？”
“没，没有。”
“那行了，走吧。”陆峰招招手。
老大本以为凭借陆峰的关系，高低也能混个清闲的差事，他是大哥，肯定不忍心让自己的弟弟做苦力。
可是没想到，陆峰真的让他去扛沙袋。
“行了，你就开始干活吧。”
老大都愣了，“现在干呐？”
“不然呢？你还想啥时候干。”陆峰皱着眉。
“不是说先熟悉熟悉环境吗？怎么今天就要开始啊？”
陆峰说：“不是都是熟悉完了吗？你还想咋熟悉？”
“不用认认人啥的？”
“不用啊，这里这么多号人，都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交朋友的，你没必要每个都认识。”
老大还是不敢相信，陆峰就让他干这种活？
又脏又累，还出一身汗！
“就……扛沙袋？”
“哦，你想去抗黄土也行，这点调度的权力我还是有的。”陆峰还以为他想去别的区。
“不是……大哥，”老大哭苦着一张脸，“这也太脏了……看着也挺累的，有没有轻省一点的？我这两天腰受风了，一弯腰就疼。”
陆峰终于看出来了，“敢情你就是不想干呗，那你干啥来了？我让你穿禁脏的就是为了方便干活啊。”
“可是……”
陆峰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你是从今天下午开始干的，我给你算一整天的工钱，这是我对你最大的照顾了，老大，是你要死乞白咧找我的，我当初跟你说的也是实情，你也同意了，现在想反悔啊？”
老大哑口无言。
“一开始是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来着？”
老大低下头，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陆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羞愧难当。
“大哥，你别说了，我干，我干还不行吗？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给我留点面子。”
陆峰正在气头上，“你还知道面子呐？你知道要面子，那我就不知道要面子吗？你也知道人多丢脸，那刚才你唧唧歪歪的咋就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呢？你是我带过来的，你要是懒懒散散，我的脸也没了！到时候咱俩一起卷铺盖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