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突然的脱力吓了男人一跳。
他本能的去搀扶。
可刺痛却席卷上来，僵持在空中的手垂落在季衍身侧不远，勉力支撑。
要不是纱布绷紧了患处，这一下大概率会渗出血来。
好在季衍的药起了效果，拉扯的疼痛并没预想中那么厉害。
短促的沉默后，男人才恢复了生气。
“没事吧？”
伏在床上的人摇了摇头，黑色发尾扫过他的指尖。
厉柏哲微微蹙眉。
没事为什么还趴着？
难道是季衍还有其他患处对自己隐瞒？
刚才是忍着疼为自己处理伤口？
不想让他操心，伏在床榻上的季衍才忍着哽咽开口。
“我没事……只是，松了口气。”
季衍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
“你平安就好……”
她本想挤出一丝笑意，让男人放心。
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撑不起来。
其实刚才看见厉柏哲重伤的身躯后，她就慌了神。
毕竟那样重的伤，一般人根本扛不住的。
失去了神龙的庇佑和支持，他怎么受得了？
弄不好，殒命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想到这里，头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因为他已经死了。
如果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他再死一次，那他的魂魄就会立即归去！
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光是想到这点，心脏便被撕碎般骤疼！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与他分离，可这太快了……
她接受不了。
甚至，再一次亲眼看着他死去，这种事……
光是想起这点，唇角便仿若要哭出来般颤抖着。
好在经过自己的手，伤口封闭，看起来无碍了。
至此，先前紧绷的情绪才得以放松下来。
可随着紧绷的弦松弛下来，泪光便盈满了双瞳，再无法隐藏。
酸楚的泪更加汹涌夺眶而出。
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窘态，季衍颤抖着匆忙抬手，擦拭过泪痕。
可只是听见那隐隐的啜泣，厉柏哲心底都隐隐刺痛。
微张的唇迟疑着，好一会儿才挤压出心底的疑惑。
“为什么……你要哭呢？”
自己已经没事了……
就算有事好了。
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床单。
甚至，季衍才是被卷入他和倪盛夏之间的那个人……
听见头顶传来男人茫然的嗓音。
季衍抬起头来，用掌心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因为……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如果因为自己，害的你受伤，那我宁可死的是我自己！”
如果不是和自己在一起，他不会受那么多的伤……
一想起这些，季衍自责不已，泪水又续满了眼眶。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都是因为自己，他才会受伤，才会坎坷，才会被卷入这无尽的轮回……
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
才会害得他变成这样！
“要是我不存在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
到了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吐露，手腕便被强劲的力量拽住。
身体自然前倾，与迎面而上的人碰了个正着。
可她并未跌入某种坚硬，而是唇瓣上率先传来柔软的触觉。
那温热又熟悉的唇与吐息，夹杂着雄性荷尔蒙，霸道强势闯入了鼻腔。
再回过神时，季衍止不住的瞪大了双眼。
泪珠顺着原本的轨迹掉落下来……
任由茫然无措的眸子倒影出厉柏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