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素婉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药柜。秦小小在钟素婉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便早已知晓。微微低头看着钟素婉说道:“你醒了?”
钟素婉虚弱的点点头,问到:“这是哪里?”
秦小小环顾这间房子的一切,心中泛起一丝暖意,道:“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这是我家!”钟素婉当即强撑着身子,便要坐起身来,向星海连忙伸手扶助钟素婉,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钟素婉借着向星海的搀扶,挣扎着坐起身来,四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我要看看我儿生活的地方!”
钟素婉的身躯极为脆弱,秦小小甚至不敢直接注入灵力,只得慢慢运用灵力温养钟素婉的身躯。此时钟素婉醒来,秦小小心中舒了一口气,一个不甚,钟素婉极有可能醒转不过来。此时既然醒来,秦小小打算为两人炼制一壶灵酒,凡人所用,专门滋养身体。
钟素婉与向星海就此在小院之中住了下来,每日里秦小小打坐修炼,煮饭,与钟素婉闲坐看白云流转,日子淡的如同山涧淙淙的小溪一般。
这几日,钟素婉与向星海过的极是满足,二十多年来的期盼一朝得以实现,心里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一般。
钟素婉的身体在秦小小灵气的滋养之下也一日好过一日,半月之后,钟素婉早已完全恢复,甚至远比正常人要健康的多。
一日,秦小小将两盏细颈玉屏放在向星海与钟素婉面前,道:“这是我专门为你们二人酿制而成,乃是滋养身躯所用,三天后我将会离开此地,此生或许难以再见。”顿了顿,秦小小盯着钟素婉说道:“母亲,多谢你来寻我这一遭,解去我心中一大症结!”
一声母亲登时让钟素婉红了眼睛,便是连身旁的向星海也收紧拳头,内心的激动之情可见一斑。
“父亲,此番你带母亲回去之后,或许还可再添一子,不必再挂念我了。”秦小小温和的说道,三日前秦小小便已经将玉皇顶之上的残缺传送阵法,完全推演补充完整,随时都可以布下阵法,离开地球。
更何况,因为父母的到来,秦小小心底最深处的症结解去,早已停滞的修为竟然也有所松动,既然在地球已经再无挂念之事,秦小小便有心早些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钟素婉当即便着急起来,紧拉着秦小小的手臂,哽咽道:“小小,你都已经认了我们了,为何不愿意跟我们回去?”
秦小小笑而不语,向星海见此便知道秦小小心中早有定计,也不再多劝,这半月以来向星海冷眼旁观,早就警觉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是一般之人,恐怕不是向家能留的住的。
向星海远比钟素婉理智清醒的多,拦下嘤嘤哭泣的妻子,开口说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再强求,如果,若是他日到了京城,可来京城向家寻我与素婉。”
秦小小微微颔首。
第二日,两辆黑色的轿车极为低调的开进双桥村,接走了向星海夫妻二人。临行前,钟素婉拉着秦小小的双手哀哀痛哭,依依不舍。
送走了向星海夫妻二人,秦小小当夜朝赶到玉皇顶之上,布下一道结界,遮掩耳目,专心在其内刻画传送阵法。
对于这种超越空间的传送阵,秦小小也是极为小心谨慎,将空间指环之中的众多布阵之用的矿石一一摆放外地。召唤出火灵,仔细淬炼,这些矿石越发精纯,阵纹的刻画越发流畅,布阵成功的几率越高。
拿起这些矿石,悟了和尚肥硕的脸庞浮现在秦小小的眼前,当初悟了和尚一个酒肉和尚,想不到确是与自己相伴最久之人,也不知道此时和尚手里的灵酒喝尽了没有。
微微一笑,秦小小手中的动作不停,这一恍便两个月余,将手中的最后一块精矿刻画完毕,镶嵌在阵法之上,整个传送阵完全布置完毕,一道几不可见的灵光闪过,整个传送阵顿时化作浑然一体,毫无瑕疵。
如此,只待黄思敬寻来,两人便可以启动传送阵回到修仙界,与悟了和尚汇合。站起身来,秦小小便要下山,忽然心神一动,心中一悸,似是被极细的针尖轻轻的扎了一下。
秦小小抬眼朝京城方向望去,眉头紧皱,看来这一趟京城之行是免不了了。骤然间身形化作一片虚无,消失在结界之内。
京城向家,两日前,向星海与钟素婉陷入一片狂喜之中,虽然秦小小不愿意跟随夫妻二人回归向家,但是却原谅了自己夫妻二人,无论如何,当年都是自己夫妻二人没有尽到父母的职业,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夫妻二人这两个月来,经常饮用秦小小的灵酒,身体越来越好,夫妻二人都有重回青春年岁之感,心结又去,自是一番柔情蜜意,虽然向星海心中惦念秦小小临行之时所说之话,但也不敢太过妄想。
谁知,妻子钟素婉进来却昏昏欲睡,经常干呕,还是家中保姆提醒,两人才骤然惊觉,难道真的是上天垂怜,刚让自己寻到了女儿,又给自己送来一个孩儿。
当即召开医生,一查之下果然是身怀有孕。两人登时狂喜。
向星海身为向家长子,一直膝下无子,一直以来均被圈内之人私下诟病,奈何向星海极其爱重钟素婉,一方面是钟素婉因为秦小小不愿意再生,另一方面钟素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根本无法再孕育子嗣。
一大早,向星海当即在早饭之时,宣布这个喜讯。
向前进,向家老太爷,端坐在餐桌一端,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侧头看了钟素婉一眼。向家老太爷只有这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向家众人当即便知道,向老太爷的态度,这是极为高兴的意思,众人心中暗自揣测,看来平日里老太爷对于长子无子也是耿耿于怀。
向家众人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向家二子向天宇,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儒雅,单看外表便极有魅力,与向星海的沉稳沉默不同,整个人带着一种别样的意气风发,其身旁是向天宇的妻子,与向天宇的儒雅如出一辙,是一名极具书卷气息的女子,是京城之中有名的书香世家温家的爱女,有名的大家闺秀,温卿!在向家,温卿地位格外尊贵,最关键的因素便是,其身侧的一大一小两名俊秀的孙儿均是出自她的肚皮。
向家第三代都在向家二子一支,即便是温卿一向以温良恭俭让自居,仍然压抑不住心低的暗自得意。
此时听闻这一重磅消息,众人都是一愣,温卿却是第一个醒过神来的,朝钟素婉露出一丝极是温婉的笑容,道:“大嫂,恭喜恭喜。这么多年总算是盼来了。但愿这一次大嫂苦尽甘来,大嫂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我便是,毕竟我也生了两个了。”
向梅梅白了温卿一眼,道:“大嫂有什么是自然有大夫在,有二嫂你什么事?”伸手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朝钟素婉笑道:“大嫂,恭喜哦,你这年纪可算是高龄产妇了,可别再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向星海没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钟素婉朝温卿与向梅梅,点点头,温柔一笑,似是没有听出两人话中之意,开口说道:“多谢弟妹,多谢小姑!”
向天宇放下手中的餐具,淡淡的朝向星海说道:“大哥,恭喜。”向星海颔首。
“父亲,我吃好了!”向天宇站起身来,温卿当即站起身来服侍向天宇。
待向天宇走后,向前进看向向梅梅,怒道:“不会说话便不说!哼!”
向梅梅当即便嘟起嘴不高兴的嘟囔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大嫂都四十多岁的人了,难道不是高龄产妇?”
向前进一个眼神过去,凌厉异常,向梅梅当即撅着嘴不再说话。
钟素婉见此,连忙说道:“小姑虽然心直口快,说的却是没错,父亲无需动怒。素婉知道小姑是好意!”
向梅梅叫道:“你看吧,父亲,大嫂知道我没恶意的,偏二嫂口腹蜜剑你看不见,就知道训我!”向前进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对家中晚辈并不苛责,是以向梅梅并不十分怕向前进。
钟素婉看看扔在吃早饭的两个孩子,说道:“梅梅,不可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
这是温卿打发走了向天宇回转,恰巧听闻钟素婉如此说,便笑道:“梅梅又说什么了?我们家向离,向治向来是非礼勿听,无妨的,大嫂!”
钟素婉看了看向离,向治一大一小两个侄儿,眼中闪现出一丝羡慕,小小都二十一岁了,若是在自己身边长大,也该是窈窕淑女,大家闺秀一名。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也不知道这一个是男是女。钟素婉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其实钟素婉心中一直都知道,向星海一直都想再生一个。
钟素婉笑道:“没什么,快吃饭吧,都凉了!”
向梅梅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一顿早饭很快便结束了。
两日后,钟素婉腹中突然疼痛不已,如同摘心一般,似乎有人将手伸进钟素婉的腹腔之内,竟然要硬生生的将其内的胚胎摘去一般。
钟素婉心中惊骇焦急异常腹中剧痛无比,却偏偏叫喊不出任何声音。整个向家大宅,一片寂静,竟是一个人也不在。
剧烈的疼痛令钟素婉翻滚在地,钟素婉几欲痛死过去,偏偏却神志清醒无比,每一丝痛意都无比清晰的传来,令人倍感折磨。
秦小小倏然出现在钟素婉的身侧,一股浓郁的灵力当即注入钟素婉的体内,随手设置一个结界护住整个房间。
钟素婉勉强满头大汗淋漓,乌黑的秀发被汗水打湿,粘贴在面颊之上,格外凌乱,勉强睁开眼睛,死一般的紧盯住秦小小的脸庞,咬牙切齿的说道:“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秦小小双眼一眯,露出一丝凶光,口中却安抚钟素婉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便是阎罗王来也要不了你的孩子去!”
似是因为得到秦小小的保证,钟素婉长舒一口气,头一歪昏死在秦小小怀里。
一直手指长短的红线长虫挣扎在秦小小的指端。发丝粗细,血红色的长虫,任谁也想不到这便是造成钟素婉剧痛难当的罪魁祸首。
蛊虫?
秦小小手指一捻,红线蛊虫瞬间便灰飞烟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何人要对钟素婉腹中的胎儿下毒手,还是如此隐秘的手段,看来当年自己被弃山村确实有隐情。
是有人不想钟素婉生下孩儿,或者说是不想向星海有孩子。
秦小小仰头,或许当年还应该感谢自己是个女孩,才勉强被保住一命。嘴角抿出一丝笑容,本想离开之后再无瓜葛,可惜,上天不允,既然如此,那自己便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如此狠毒,一而再的算计一个母亲!
秦小小守在钟素婉身侧,伸手抚上钟素婉的手腕,便知道钟素婉与其腹内的孩儿们均无大碍,只是钟素婉受惊颇重,一时神思不属。
一刻钟之后,钟素婉缓缓的回过神来,当即坐起身来,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口中惊叫道:“孩子,我的孩子。”秦小小说道:“你的孩子很好,无须担心!”
钟素婉这才怔怔的看着秦小小,呆怔片刻,当即放声大哭。
秦小小抚上钟素婉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慰这个惊慌失措的母亲。
“大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向家的保姆,吴嫂隐约听见哭泣之声,上楼来。
方才,所有的用人都到花园帮忙,竟然忘记了大夫人还在楼上,需要人照顾。吴嫂听见哭声吓了一跳,还以为在这段时间里,大夫人出了什么事,万一要是出了事,这一屋子的保姆也赔不起。
秦小小示意钟素婉回答。
钟素婉擦擦眼泪,收拾起激荡的心绪,答道:“无事,吴嫂,我口干的紧,你去给我端一杯牛奶上来,要热一些的!”
吴嫂答应一声,随即传来一串极轻的脚步声。
“有人要害你!”秦小小说道。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秦小小的脸庞之上,衬的秦小小如玉的脸庞越发细腻通透。
钟素婉一时竟有些看呆了,怔了一怔,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是谁?”秦小小眉稍一挑。
“我知道有人要害我,但我不知道是谁。海哥也一直在查,二十一年前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