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村的村头,坐着一衣衫破烂的疯子。整个潘家村的人都认得赵疯子。
有几个孩童,在围在赵疯子身旁嬉闹,不是的蹦跳,拿石块扔在赵疯子身上。
“潘石头,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你还在这里欺负人。”一个脆生生的少女的声音传来,叫走了零头的大孩子。
从袖子里摸出半块窝头来,递到赵疯子面前,说道:“喏,吃吧,我也只能偷出来这么一点,若是再多便被爹娘知道了。”
赵疯子抬头看看眼前面庞黝黑的村姑一眼,声音透着清脆朝气,可面容比之记忆中那些仙子千差万别。
可不知道为何,赵疯子偏偏贪婪的看着这张黝黑普通的面孔。
赵家是潘家村唯一的外来户,赵疯子也不叫赵疯子,而叫赵丹,因是外姓人,在潘家村并不受待见,赵丹八岁那年,天下大旱,赵丹父亲与人抢水与潘家人结下仇怨,被潘家人打断了一条腿,自此在潘家村过得更加艰难。
又逢有归家的潘姓小吏,见赵丹娘亲虽然面黄肌瘦,却着实有几分姿色,欺赵家是外来户,丈夫残疾,幼子无知,便夜里爬进了赵家的墙,赵丹之父气不过,一棍将潘姓小吏打死,赵丹之母也羞愤之下悬梁自尽。
赵丹之父因打死潘姓族人,被捆在潘家祠堂冻饿而死,赵丹八岁的孩童骤失父母双亲,顿时陷入迷障之中。再醒来时便成了疯呆模样。
潘家族人本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见赵丹疯魔的连痛都不知道,饿也不明白,这才留他一条命,若是他日赵丹自己冻死饿死,也是老天要收他,不是潘家人心狠手辣。
赵丹一个八岁的幼童,又迷失心智,疯魔的不成样子,饥寒交加,不知怎得竟然也磕磕绊绊的活到了十八岁。
三日前,赵丹恍如一场大梦,清醒过来,原来,自己不是赵疯子,不是寄居在潘家村的一名村夫之子,自己是谁呢?
赵丹迷茫的双眼望向无尽的虚空!
八年前赵丹陷入迷障之中,人变得疯魔无比,神识却飘飘荡荡离体而去,穿过了漫长的黑洞,赵丹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高耸的方块长条状的建筑,许多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满大街来来回回的是方块盒子,人们从里面出来,又进去,这里的人都急匆匆的,穿的也很奇怪,许多女子衣衫不整的满大街乱跑,赵丹只觉得不忍直视。
还有一种奇怪的飞剑,像一只飞禽类的妖兽,人们藏在它的肚子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过它比飞剑慢的多了。
咦,飞剑又是什么东西?为何自己会用这种怪鸟样的东西和飞剑相比?
赵丹也不明白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什么,不过,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飘荡了十年,赵丹慢慢的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有时候赵丹会潜入一户人家,与人一起看电视,电视就是一个方形的盒子,里面有人在活动,第一次见到这玩意的时候,赵丹吓了一跳。后来竟觉出些滋味来,人在这里面竟然能够将一生近百年,十几日便能过完,若是能够总在修炼之上,定然是逆天宝物。
后来时日久了,赵丹这才明白,原来这里面竟然都是戏子在演戏,虽然赵丹心里极为失望,但是也觉得有趣无比,竟然渐渐看出些滋味来。
无数的人在这个小铁盒子里做戏,竟然也极为认真,做的跟真的一样。
爱恨情仇,家长里短,竟然还有妖魔鬼怪都在里面,赵丹有时候会迷恋一部剧,一直待在一户人家,一直到整部剧结束。
也有时候见有人看些妖魔鬼怪的戏,明知道是假的竟然还吓的哇哇大叫,抱成一团。
赵丹在一侧笑的格外开怀,这些蝼蚁,这些鬼怪甚至连些法力都没有,不过是勉强显形而已,居然怕成这般模样!果然是蝼蚁!
嗯?自己为何会成这里的人为蝼蚁?
赵丹摆摆头,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看来看去,赵丹神色渐渐郑重起来。
电视画面中,一白衣小鬼与一黑衣小鬼,带着一刚刚死去的魂魄,走过了一条无比蜿蜒曲折的黄土小路,路旁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踏进一座城池,走过了一条河流,遇见了一个婆子,吃了汤水,来到六个云台前,将那魂魄从其中一个台子上推了下去。
赵丹心里好奇极了,只觉得这件事是极为重要之事,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为何重要。
那被推下台子的魂魄,跌进了一孕妇腹中,十月之后。竟然有诞生出世。
渐渐又长成前世的模样。
赵丹骇然大惊,居然有如此之事,若是如此这般,岂不是说此间之人均都是神魂不灭之人?
那些孜孜倦倦,动辄闭关上百年,枯燥无比的修炼,却又是为何?所求者不过也就是神魂不灭,这里,这里竟然比比皆是!
嗯?自己又如何知道这些?赵丹混乱的思维顿时陷入一片迷茫之内。
好在,赵丹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许多了解,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飞剑,没有排山倒海的法力,但是这个世界有着语无伦次的书籍,各种各样的书籍。
赵丹一头扎进书中,顿时被各色的传说,神话迷花了眼,越来越迷糊,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好生奇怪?这个世界居然也有修道之说,却没有法力,不过是这清修养生的法门,不过是比普通人活的久一些罢了。这个世界上佛修居然出现的比道修还要晚。
……
从一个字一个字的认识,到翻阅多如牛毛的典籍,赵丹渐渐寻到一条模糊的脉络。
一个法力高深之人,用莫大的法力开辟了这一方世界。有大法力之人身死道消,灵气回归这个世界。
许多修炼者诞生,在这个世界留下许多神仙之传说。那魂魄轮转之地,赵丹也在典籍之中寻到了记载。
六道轮回!
赵丹直觉,六道轮回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但又不知道重要在何处,遂在心间紧紧的记住这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