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也未想,举刀往那条手臂直劈而下,骨尔泰大惊,慌忙松手,马刀一横,惊险挡住。同一时间,芙蓉惊觉没有摸到口袋,登时想起方才侍候褚英沐浴,外套和药袋全脱了。
“绥可----莫动,有话好说。”骨尔泰大喊。
男人有些惊讶,望了眼骨尔泰,最终冷哼,转了身,让芙蓉面对楼下,喊了一声。
“贝勒爷,莫动。”
楼下是另一番局面。褚英的马刀搁在了赫哲泰的颈上。再看褚英,脸上青筋冒起,大怒。
“乌古乃,你敢动一下试试。”
马刀架在脖上,生命悬于一线,赫哲泰却一点也畏惧,呵呵的笑说。
“绥可,那就动一下让贝勒爷看看。”
那绥可真动了,一脚往芙蓉的膝盖上踢了下去,芙蓉吃痛,惊呼一声往下跪去,眼前一花,骨尔泰瞬间出手,巨掌已经抓住芙蓉的肩,马刀直劈绥可,当真是奇快无比。
可是,她还在绥可手里,头发被纠住,瞬间拉起后退,她本能的痛呼一声,肩膀上的力道立马消失,喉咙又被捏住,眼前刀锋闪耀,那绥可手里的马刀不与骨尔泰过招,刀刀往她身上砍,骨尔泰顿时手忙脚乱,刀刀都是惊险挡住。
然后,她听到楼下巨吼。
“住手,骨尔泰,给我住手。……”
战斗停了下来,胜利者呵呵笑。
“怎么样贝勒爷,我赫哲泰一点也不怕死,你随便动手,可是这个女人好像很怕。”
“你想怎么样?”
褚英咬牙切齿,赫哲泰冷笑。
“不想怎么样,我出双倍价,请贝勒爷让出二楼。”
“你方才说一楼。”付左大怒,赫哲泰摇头。
“现在筹码不一样了,我看中二楼了,贝勒爷,怎么说?”
“好,二楼就二楼,我同意了。”
赫哲泰笑了,伸手缓缓推开颈间的刀,啧啧称奇。
“都说贝勒爷为个女人命都可以不要,我还不信呢,看来是真的。”
“废话少说,让你的人松手。”
“那自然。
赫哲泰一使脸色,绥可慢慢松开手,马刀移开,她被推给骨尔泰。骨尔泰接住,瞬间收紧手臂,巨掌抚过她的头,紧张的低语。
“格格,没事吧。”
她能明显感到那两条手臂在颤抖,他的声音也在震颤。只是,她被吓到了,根本无法思考,心慌的厉害,猛的推开他,急吼吼的冲进内室,手慌脚乱找那件外套。
褚英来了,一把搂住她。
“别怕,别怕。有我在,别怕。”
“褚英,外套,我的外套……”
褚英知道她的那件外套里有很多宝贝,外套就在床上,他一把拿起,披在她身上。她急急忙忙的穿好,摸到袋里的东西,登时一颗心松懈了下来。连全身的震颤也是立马消失。
猎人和猎物又变了,今晚又住一楼,还好,不是通铺。只是床硬些,被子薄点,也不是套房,小小的一间房。
躺在褚英臂弯里,又暖又安心,她没觉得不舒服。褚英的手一直在她颈间轻抚,时不时的抬高她的下巴,审视那颈间是否有伤。不放心的样子,让她失笑。
“行啦,真没受伤,人家没用力,要不然他踢那脚,我老早腿断了。”
“我要杀了他,总有一天,我要敲断他身上每一根骨头。”
他说得咬牙切齿,她望着,又觉得他愤怒的样子霸气而男人味十足。水乡的月光很柔和,淡淡的洒在床上,她又看到了他的喉结,不知道为什么,那上下滚动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的性感而有魅力。
细嫩的胳膊勾住他的颈,她翻了个身,张嘴就去捕捉,捉到了再用舌轻轻添弄吞吐。他第一时间引颈弓背发出一声咆哮,然后低喊。
“宝贝,别,……”
“嘘-别喊,多鲁在外头。”
不喊是不可能的,他在床上从来就不是她对手,那细嫩的手沿着肚剂慢慢往下时,简直是最激烈的酷刑。他猛然捉住那只手,满脸严肃。
“不行。”
“为什么不行?”
那吹气如兰,象毒蛊般香甜的气息就在他唇边。他痴迷的望着,老实的回答。
“我受不了。”
“就是要让你受不了。褚英,我爱你。”
他被握住了,理智瞬间撕得粉粉碎,咆哮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止也止不住。两人太投入,完全听不到门外的声音。好吧,也许听到了,只是不想停下来而已。
“多鲁将军,我家格格睡了吗?”
“……”
“多鲁将军,你怎么了。”
然后是蹭蹭蹭的下楼声,伴随着小玉渐行渐远的喊。
“多鲁将军,你怎么流鼻血了。多鲁将军……”
水乡的夜,真的好美。
一夜无梦到天亮。吃过早餐,又得上路。两队人马,在大院里会合。扈伦的人少了,气势却未减。芙蓉立在高高的马车上等小玉把东西递给她,看到一帮子人出来,便本能的望过去。觉得那赫哲泰的脸色比前两天更灰败了,应该是受伤了,伤口发炎一直未痊愈吧。身边的美人也好像憔悴不少,蓝蓝的眼睛里有血丝还有眼泪。
褚英就立在马车前,一手插着腰,一手搭着马车窗棂,黑着张脸,一言不发看着那帮子人。亲卫们靠了过来。
赫哲泰露出笑容,停了一下打招呼。
“贝勒爷,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赫哲泰,你现在人少东西也少,先走吧。”
笑容僵住,赫哲泰脸抽筋。
“昨晚睡得太舒服,早上起晚了,东西还未理好,贝勒爷先走。”
“随便吧。”
褚英一甩手,瞬间不耐烦了,翻身上马。队伍要开拔了,小玉把最后一包递来,攀住脚踏,那马车太高,实在不方便。蒙战靠了过来,只是还未走近,马车边的多鲁,突然一伸手勾住小玉的腰,稍稍用力,小玉便在车上了。
“你干什么?不许碰我。”
小玉怒喊一声,对着他狠狠的瞪了一下。她的反映太大,芙蓉已上车,奇怪的拉开窗帘。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个坏坯子。”
“多鲁将军吗?他又哪里惹你。我的药材呢?”
“在这。”
队伍开拔,转过大街,上了官道,虽然平平坦坦,但是走得很慢。芙蓉隔段时间会掀开窗帘往外望望,看看队伍前头的褚英,再看看后头。那赫哲泰的队伍一直的跟着,隔着两三匹马的间距,远远的望着,仿佛是一支队伍。
晌午休息时,甚至还坐在同一片林子里。
“赫哲泰,你究竟要跟到什么时候。”
付左脾气不好,实在忍不住。赫哲泰呵呵笑。
“大路通天,都是去应天府的,碰上是难免。”
“谁跟你碰上,明明就是你们跟着我们。”
扈伦的手下也不是省油的,绥可站起,脸色发黑。
“付左,对咱们大汗讲话,你他妈客气点。”
“客气个屁,扈伦他妈什么东西,早晚是咱们的襄中物。”
“那就来试,别光用嘴巴。”
“老子还怕你不成。”
刷,马刀抽出,又要开战了。吵吵嘴而已,没必要吧。又是陈大人打圆场。
“冷静冷静,各位将军熄怒,这里还是户都地界,惊动了衙门,误了行程,对大家都不好。”
一点也没错,褚英发话。
“付左,听陈大人的。”
付左冷哼,咻的收起马刀走了回来,绥可也退后。晌午的天艳阳高照,芙蓉想起了行礼里还有容福晋送的平果,正好拿出来解渴顺便消消气。便让小玉去拿了两袋,一袋给那白女人,另一袋在自己队伍里发发。
小玉发完了气鼓鼓的回来,芙蓉纳闷这丫头怎么了,一个早上都没给她看过好脸色,而且一大袋平果人人都有,独独那多鲁没拿到。
“小玉,多鲁将军没给。”
“没有了。”
“车上还有啊。”
“我说没有就没有,格格要给,自己去拿。……”
她火大的喊,喊完,哼的一声往林子里跑了。弄得芙蓉一阵莫明其妙,尴尬的左看右看。
那陈大人又来打圆场,想来也真倒霉,一个文官领着一帮子武将,四处起火,四处灭火,弄得焦头烂额。想是吓怕了,赶紧把手里的平果塞给多鲁,陪笑。
“将军莫恼,丫头不懂事使使性子,常有的事。我牙口不好,咬不得这东西,这个给你,给你。……”
岂料多鲁不领情,一把推开他,那手劲极大,陈大人登时往后摔倒在地,多鲁站直身子,手一甩,那平果便神准的砸在陈大人的乌纱帽上。再看多鲁,大步往林中走去。
“这丫头,好大的火气。”
白女人突然笑说,说的是极不标准的蒙古语,显然她也是在有心示好。芙蓉回她一个笑,举举手里的平果。
“这是平果,汉人的水果,很好吃。”
白女人点头吃了,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赫哲泰说。
“达马,杜达马尼拉。就是好吃的意思,然后推推赫哲泰的手,示意他吃。又转向芙蓉。“好吃,很好吃。”
赫哲泰吃了,接下来是吃平果时间,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吃平果。火药味慢慢平熄,芙蓉心落地,平果吃完,便把头枕在褚英手臂上,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