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齐默尔曼一家人要气坏了，”她催促说。“这是我们第三次迟到了，玛蒂娜·齐默尔曼非下毒药害死我们不可。”
“在马丁尼酒里放点砒霜？这可不是玛蒂娜的习惯，对吗？”从海里上来的人一边把他的橡胶潜水衣的拉锁拉开了一点，一边问道。“然后你会告诉我她和家里的帮工一起睡觉。”
“那她的精神分析医生呢？他能算作一个帮工吗？”
他摇了摇头。他们向一辆轿车走去。
“不能，亲爱的。他应当对她起帮助作用，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是那位帮工。他是一个起帮助作用的，父亲般的人物，”奥尔科特解释说。
她停了下来，从沙滩上拾起了她那只草编的大手提包。奥尔科特猜想那台为台风级战略核潜艇导航使它进入离海滨才十几公里的海底的近距离无线电发射台就装在那只漂亮的“盒子”里，但他没有问。
他可以等到以后再问。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完全像斯切希金上校计划的那样。他们走到了沙滩的边沿，沿着一条小路步行了一分钟，而后她在一辆敞篷汽车前停下来。
“你总不至于忘记了自己的汽车吧，艾伯特？”她逗弄他说。
“我连你的名字都忘了，”他承认说。
她敏捷地坐到了方向盘座位上，抬起了她的左手，让他看看戴在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奥蒂莉亚。我是你的永远相爱的妻子奥蒂莉亚，”她说。他坐进了敞篷汽车，向她身边挪近了一些。
“永远相爱？我喜欢你这样说。”
她笑了，一边开动了马达。
“我早知道你会的，亲爱的丈夫。要不他们为什么把你的密码名字定为伍德罗呢？”
他们开着车驶过又旧又破的老房子，平稳地奔驰在街上。街两旁绿树成行，一座座漂亮的“乡村”别墅为街道增添了景色。经过东詹姆斯镇的小商业中心时，他们放慢了车速，最后拐上了二十七号公路。
她事先租好房间的那汽车旅客饭店在二十七号公路往哈德逊市方向十五公里的地方。这是一间典型的汽车旅馆房间，到处是难燃酚醛胶合板，泡沫酚醛塑料和柔性泡沫橡塑制品。
空气调节到比一般人们需要的温度差不多低五度。
“又回到米里坚国了，感到很不错，”奥尔科特亲切地说。“我现在只需要一个乳酪包和一杯巧克力麦芽酒。”
“喝点麦芽威士忌酒行吗？”
她冲着床边桌上放着的一个绿色酒瓶点点头。奥尔科特笑了笑表示看见了。
“格兰菲迪酒就很好，奥蒂莉亚。我想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奥蒂。”她纠正他说，一面递给他一个喝水杯。“你说什么？”
“叫我奥蒂，艾伯特。”
他往杯里倒了纯苏格兰威士忌酒，喝了一大口，满意地抖索了一下身子。
“奥蒂？这名字可怕。我非这样称呼你不行吗？”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恐怕你得这样做。就是一个浑身带刺的家伙，艾伯特。”她开玩笑说。
“我一定是个非常让人害怕的人。”
她笑了，那迷人的笑容像是特意为奥尔科特准备的一样。
“不，我丈夫艾伯特是个第一流男子汉，他按时纳税，驾车从不超速，通过一次野外宴会，能干出了不起的事情。”
他拉开了潜水衣上的拉锁，把它从身上扒了下来。她打量着他的匀称、健美的身材，又点了点头。
“第一流的，你有一副第一流的身材，艾伯特。你的体形棒极了。”
“你喜欢它我很高兴。我有没有一些时尚又好看的衣服来配它呀？”她喝完了威士忌酒，一把将壁橱拉开，让他看了看一套牛仔外套，一件长袖修身弹力运动上衣和三件弹力宽松休闲衬衣。
地板上的一双黑色的平底便鞋上放着一套折叠起来的内衣内裤，最上面有一双黑色的袜子。
“他们通知了你的衣服鞋袜的尺寸。”她解释说。“希望我挑选的东西不会显得式样太过时了。”
“还不错。等我有钱时可在城里再买一些。”
她打开她的草编的手提包，递给他一只看样子价钱不低的皮夹。
“里头有几千块钱，一半是一百块一张的。”
他把钱数了一遍。
“难道你还不信任自己的永远爱你的妻子吗？”她问。
他没有回答。他将胳膊交叉地抱在胸前，撕开了粘在肋骨下方的小口袋，骂了一声。然后他从塑料袋里取出所有的证件，把它们放进了皮夹。
“驾照。公共安全卡。信用证。银行支票。护照。医疗保险证。汽车协会会员证。业余体育协会会员证。航空旅行证。这儿还有我最喜欢的东西，红十字会献血者证书。”
“我早告诉过你，你是一个第一流的男子汉，艾伯特。”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些格兰菲迪酒，略有所思地喝着。
“枪。我需要一支枪，奥蒂。我把自己的那支留在潜艇里了。藏在潜水服里它就鼓起来，太显眼了。”
她拉开一张抽屉，取出一个航空旅行包。一会儿她便递给了他一支华尔特公司的HKP7型手枪和一个能旋拧在手枪上的消音器。
“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妻子，奥蒂。”他赞扬她说。“我敢肯定你在床上也是了不起的。”
“你为什么不先去淋浴？”她回避着。“你洗完我再洗。”
“噢，不，女士请先。”
她脱下了游泳衣，走进了洗澡间。在她淋浴时，奥尔科特搜查了她的提包，然后非常、非常仔细地把房间检查了一遍。这当然是例行公事。
他们就是这样训练他的。
就在他检查有没有隐蔽的窃听器或是摄像机时，那艘台风级战略核潜艇正在送发一份密码的电文：“伍德罗准时到达。”这个电文很简短，谁都很难通过它找出拍发人的精确的方位。
但确有两个人这样做了。他们是一架米里坚国海军巡逻飞机上的无线电侦察员，这是一架笨拙的螺旋桨飞机，机上堆满了电子装置和许多连名称都保密的“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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