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约书亚来说,他也感到了她的不快和忧伤,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伤害她,至少,他根本不愿意伤害她。他是那么喜欢她。如果条件允许,他可能会一遍又一遍地说:“西格丽德,我爱你!”可此刻,他不能,再说,她还在恨自己。
约书亚从未得到过爱情,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用爱情敲开他的心扉。他和几个女人睡过觉,有白人,也有黑人,可她们没有一个能理解他,也没有一个能使他依恋过。对于今天,对于眼前的这位年轻女人,他在心底深处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他觉得自己十分喜欢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想冲上去搂抱她。
可他知道有两种情况使他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第一,他需要迅速查清事实的真相,弄清那个神秘的开枪人是谁。第二,他觉得她可能不会对他产生好感。因为他是名警察,是个黑人!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他坚信,这位女记者有一定的气质和修养,她并不讨厌黑人,再说,他坚信自己是可以吸引住她的,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对,时间!
“西格丽德。”约书亚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让我们休战吧!我们不要再为这些争论。说真的,我不愿让您难受,更不愿让您伤心。”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休战吧。”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西边的天空中残留下一点橘红色的云彩,再往四周是蓝色、灰色,啊,天暗下来了,快要黑了。约书亚从口袋取出一支烟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吐出一股烟雾。此时的气候比起那天下午来要凉快多了。约书亚在沉思着应该怎么行动,从哪儿先观察起。
“我们先从哪儿做起?”西格丽德问道。她需要轻松一下,需要帮助他做点什么,她不愿让自己沉迷在一些不愉快的想法之中。有些事她觉得不想还好一些,越想却越糊涂。比如说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吧,说不上是偷快还是反感,可她明显地意识到自己不想离开他,情愿多和他待一会儿。
“我们先去看一下死者的现场,”他差点脱口说成“犯罪现场”,可一想到这位漂亮的女人已经让他的话刺得难受了,他不想再惹她难受。他轻轻地推开车门,跳下车。
西格丽德也跟着跳下车,她轻盈地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来到约书亚的身边。
“吉米就死在这儿。”约书亚说着,用手指了下用粉笔描下的死尸体形。粉笔画的人影附近,有一大摊血迹。
约书亚慢慢地走到跟前,轻轻地跪下一条腿。他腰部的伤又有点痛了。他可以感觉到伤口处似乎有许多针尖在猛刺他的皮肤和肉体。他的伤口比起那天要好多了,虽然仍然痛疼,但毕竟没有那么厉害了。
西格丽德也悄悄地来到这儿,可她并不打算呆多久,因为她知道这儿曾经倒下去的是谁,她不忍心回忆当时的惨景。
“我不明白您现在上这儿来可以证实出什么?”她轻轻地说。
“不,请您安静一下,让我思考一会。”约书亚温和地说:“我是从那儿朝这儿开枪的。当他倒下之后,等我赶来这儿,我发现他是背朝地面躺下的,双腿卷曲着,这种现像有点不合理。”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西格丽德问。
“他倒下了,是背朝地倒下的。这有点奇怪。另外,我那天发现子弹好像是从前面射进他的脑袋的,是迎着他射的,凭这一点,可以断定不是我打死他的。要是能找到弹头就好了,可惜他的脑袋被打穿了,弹头也飞了出去。”约书亚轻轻地说道,他围着现场边走边在想,既然子弹是迎着吉米射的,那么,开枪的人一定也在他的前面,对,应该是那个角度。他抬起头,朝胡同口的那座大楼望去。那儿,亮着许多灯,说明住着人。那么,他应该躲在哪儿呢?凭着经验。他在判断着罪犯应该选择的最佳射击位置和角度。他确信,开枪的人一定躲在楼上,因为当时他坚信胡同口没有拿枪的人,也没有出现一个可疑的人。如果有,他当时一定会看得很清楚。他开始继续朝大楼上看去,他发现大楼上层有个窗户是黑洞洞的,没有灯光。那肯定没有人,谁会在这时外出,或这么早就入睡呢?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
他转过头对西格丽德说:“您有手电筒吗?”
“手电?您要那干什么?”西格丽德不明白他的意思。
“您有没有?”
“嗯,也许有吧,在车内。”
“快去拿来!”
西格丽德到车子那边拿手电去了。约书亚转过头继续观望那个黑洞洞的窗口。
“给您手电。”西格丽德将电筒递给他。
约书亚什么话也没说。拉着西格丽德来到楼下。楼上传来各种声音,有说话声、电视声,还有音乐声。人们在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约书亚在心中想道。
这时西格丽德走到他的前面停下,“我们准备上哪去?”她问。
“上这座大楼。”他说。
“干什么?”
“我想,也许我们会在这儿发现些什么。”
她正在想自己是否应该和他一起钻进这座大楼,可等她发现他已走进楼梯口时,自己也紧跟了进去。
楼梯口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起初她有点害怕,可不一会,那种感觉便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全感。是什么使她产生了这种感觉?是他手中的枪吗?是他那高大的身躯和强健的体魄吗?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有时,倒希望就这么黑乎乎地走上去。她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待在黑暗中。
“小心点,”他边上边回过头,轻声地对地说,“我在前边上,您小心地跟着,小心脚下,不要摔倒。”
他们一起来到顶层,来到那间屋子的门口。约书亚轻轻地敲了几下,没有人回答。他又敲了几下,仍然没有人回答。看来屋里的确没有人,敲门声在屋内回荡着反射了出来,这间屋子是空的。
【作者题外话】:如果大家觉得书还行,手头又正好有银票,请投在最新章节里,这样的票才算数,感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