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康芒斯在四点十五分时开一辆绿色波尔希牌车子离开饭店。车子并不新了,但**仍很足,五点十分时他看见他回来,手里满是大包小包的东西。
奥尔科特七点四十分时派她开车绕城看一遍,他自己开着另一辆租来的车去了饭店。
“今天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塔比莎在问他要什么饮料时奇怪地问道。
“她过一会儿就来。”
一刻钟光景,又来了一些顾客,空军军官和单身男人。奥尔科特不时从身旁的窗子向外望望,平静地喝着他的柠檬汁鸡尾酒。他终于看见了那辆停着的吉普车。就是那辆吉普车。
他眼睛扫过餐厅,心想不知这些人里那一个是蒙太古·吉卜林。在餐厅的另一边,克洛诺斯安全总局常常称为萨皮尔的那个刺客嚼着一块块的烤鸡,小心地不去直视奥尔科特的谨慎的目光。
萨皮尔情绪很好,当晚的工作已一切就绪。他十分钟前就看见奥尔科特了,这时他正在享受晚餐。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目标,而奥尔科特却无法认出他来。
差五分八点时她来了,看见奥尔科特面带笑容感到很高兴。奥尔科特情绪好,这使她很高兴,因为这表明一切顺利。
“他在这里。”奥尔科特平静地低声说道。
“谁在这里?”
“开吉普车的那个人。你在外面没看见吉普车吗?”他又喝了一口柠檬汁鸡尾酒,装着没事的样子品尝着它的带威酸的味儿。
“许许多多的人都会开吉普车,艾伯特。”
他笑了笑,好像她说了什么诙谐的话似的。
“是他,我闻得出他的味道,也能认得出他来。就在那边。老天,可千万别抬头看他。”
她没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她从窗子里看到了他的映像。“你怎么能肯定是他?”
“他吃饭吃得太起劲了,眼睛从来不抬起来。以前见过他吗?”
她摇摇头。
“也许是你那位塞琉古‘阿努比斯’的一个伙计。”奥尔科特一面拿起菜谱一面说。“你肯定从来没见过他吗?”
“从没见过。”
根本不可能弄清她是不是在撒谎。
“咱们怎么办,艾伯特?”
这个“咱们”二字不说明任何问题。反正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这么说的。
“咱们要叫一顿丰盛的晚餐。咱们有的是时间。”
顾客进进出出。他们吃完那道主菜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奥尔科特又拾头看了看。他每过几分钟就要抬起头来看看,好像是在向女招待打招呼。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溜了。”奥尔科特说。
“哪儿去了?”
“没关系,他会回来的。”
快十点时奥尔科特付了账,他们缓步走了出去。晚上很热。他步履有点蹒跚。要是你曾注意他喝了多少酒,那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我看你最好别开车了,亲爱的。”
“我像个法官那么清醒。”他愤愤地说。
“像个半醉的法官。”
他们俩像一般夫妻惯常地那样争吵了一会儿之后,他让步了,钻进了她的汽车。车子倒出了靠窗坐着的人们的视线之外,开下了短短的车道,朝旅馆开去。
剩下的顾客在半小时里渐渐都离开了杜格饭店,最后离开的是三个导弹基地的人。他们的喧闹劲足以说明他们至少喝了好几杯,大声高兴地向“卢庇”喊再见,而她也站在门口耐心地间他们微笑。
快到午夜,女招待和别的职工都走了,几分钟后餐厅的灯熄了,楼上房间里亮起了灯光。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在以后的一百分钟里,只是偶尔有辆车开过,从车的速度来看,开车的不是胡闹的年轻人就是喝多了威士忌、酒精在身上起作用的人。
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一辆汽车不快不慢地开了过去,几分钟后又开了回来,开车的人把车停在奥尔科特留下的那辆汽车后面几码的地方。开车的是个男人,奥尔科特可以看得见他的两只脚。
几小时前,奥尔科特从奥蒂的汽车里悄悄溜下来,翻身滚到了他自己的汽车下面,拔出了他的无声手枪。他已经趴在地上等了很久了,浑身流汗,忍受着虫子的叮咬。
这个人不可能不是巴里诺夫。
奥尔科特听见了砰砰的敲门声,悄悄地一点一点往前爬,好看得清楚些,听得真切些。也还有一点点可能是康芒斯的朋友,或者是个找饭吃的顾客,也说不定是个不管什么时间不时间的酒鬼。但是这人看来毫无蹒跚之态,敲门的声音里也听不出是“酒鬼”在撒酒疯。
从楼上一个窗子射出了灯光。有人醒了,想来正在下楼。奥尔科特呼吸急促起来。他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全身紧张起来,准备面对这场决战。
显露真相的时刻?是的,这的确是显露真相的时刻了。
他听见一米外门打开的声音。
“你是怎么回事?”康芒斯质问道。“你挨了炸弹了还是怎么的?我们关门已好几个小时了。”
那两只脚的主人的声音很低,有外国口音。
“明天中午再来吧。”
“我有口信带给你。”
这就没错了。奥尔科特从车子底下翻身滚出,举起了枪,仔细瞄准。
“巴里诺夫!”他大喊一声。
那人犹豫了一两秒钟,转过身来,手伸进了上衣口袋。就是那个该死的疯子,奥尔科特向他开了三枪,无声手枪发出轻微的咳嗽似的声音。
两发子弹打中了胸膛,第三发射进了前额,造成了一个样子很怪的洞,像第三只眼睛似的。“荷鲁斯”倒了下来。奥尔科特冲上前去,他必须把“音电流本”搞到手。
他冲到半路,停了下来。他看到了康芒斯眼里的神色。他马上就明白了:巴里诺夫已经说出了那句暗语。
“华兹华斯上尉。”他迅速说道,“我是‘中心’派来的,是代表克洛诺斯安全总局来找你的,代表斯切希金上校和伊格纳蒂耶夫将军将军。任务已经被取消了,躺在我们脚下的这个人是贝加尔联盟的叛徒,国家的敌人。‘音电流行动’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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