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青楼真别致，居然还卖茶。”
叶卿看着托盘上的牌子啧啧称奇，“不过正好，反正你也不能喝酒。”
林慕阳闻言又抬头看她，却见她神色如常，一边念叨一边翻牌子，显然刚才就是顺嘴一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越接触，林慕阳越发觉得她对自己了解得令人发指。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她轻轻一戳就破了。
但他依旧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她不经意时流露出的赤子之心，而不是精心伪装的沉重心机。
“但这给了我启发你知道吗。”
叶卿并不知道，就在她看酒水牌子的短短几分钟，林慕阳又一次完成了自我洗脑，她自顾自地跟他讨论起来，“青楼最是鱼龙混杂，相对的，也是极佳的宣传地点，想不花钱找人做宣传，青楼酒肆自然是最好的。”
酒水还没上，她只能抿了口白水，“书亦山庄这点真要跟人家学习，你们多供达官贵人，太不接地气，难怪迟迟迈不出这一步。”
林慕阳不屑一笑，“还不是大姑父早年说什么‘不能自贬身价，跟杂鱼同流合污’，现在，杂鱼早已畅游江河，山庄却日薄西山。”
叶卿来徽州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两大劲敌来的，却没想一来就让她遇上了书亦山庄的劲敌之一——古茗茶。
古茗茶也是当地一霸，而且近几年更有扩张的趋势，不仅要向西南进军，更是有向上北走的野心。
出发前，叶卿恶补知识，只是听说古茗茶走薄利多销的亲民路线，今日一见，才知道他们早已渗透到大街小巷，确实厉害。
两人聊着天，叶卿打了个哈欠，“好慢啊，怎么还不上茶，是要渴死我吗。”
“青楼在没点姑娘之前，都会放慢上菜速度，不然怎么让你掏钱。”林慕阳笑着给她解释。
“我现在对姑娘没兴趣了。”叶卿百无聊赖地点点酒水牌子，“我对这个更感兴趣。”
她本想来看书里那些又漂亮又有风骨的青楼女子，但今日一见，她只能说，那都是文人滤镜。
她身处的时代什么美女没见过，一般女子很难让她动心，而这些姑娘又净唱些咿咿呀呀的慢曲，听得她都快睡着了。
看来，蹦迪的崛起真是顺应时代发展的需要。
两人一本正经地聊茶叶，好像要当场签五百万合同的架势。
一旁的小厮左等右等等不到他们点姑娘，只好暗暗骂了句“穷逼”，不情不愿给他们上了茶。
茶一上来，叶卿顿时神清气爽，赶紧推到林慕阳面前，“你快品品，我不懂这个。”
林慕阳低头一抿，脸色当场一黑，扬手就泼了。
却正好泼到一个路过的公子身上。
他喝得醉醺醺的，被突然一泼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低头一看，林慕阳那一滩水渍正好泼在不可描述的地方，呈地图状慢慢散开。
他顿时大怒，当场就把他们的桌子掀了，指着林慕阳的鼻子破口大骂，“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