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事……？”
林慕阳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神色还是有些茫然。
叶卿心里一阵抽痛，却强行镇定地给他喂了口药，“喜欢骆初的那个，奈雪居的管事，说话总是绕来绕去那个，少爷可还记得？”
“……大致有点印象，却记不太清了。”林慕阳努力想了，最后还是放弃了，无奈地抓着叶卿的手，神色有点怅然。
“想不起来我们就不想了。”叶卿赶紧放下药碗，帮他抚平额头的褶皱，“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林慕阳现在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连记忆也在渐渐消退，但叶卿却还得让他努力回忆之前那些人和事，因为张天师说这样可以让他活动脑子，不至于这么快陷入沉睡。
“那你还记得我们在渝州时，救你命的那个巫师吗？”叶卿又寻了个话题，“熬药特别难喝那个。”
林慕阳毫不意外摇摇头。
叶卿又从另外的角度启发他，“当时我还以为她喜欢我来的，你还吃了粗，我给你做了一桌子糖醋菜，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
林慕阳瞬间答应，“我记得她对你动手动脚。”
叶卿哭笑不得，“那不是动手动脚……算了，这不重要，她最近给我写信了。”
“她还对你余情未了？”林慕阳语气一下子就不开心了。
“……不是！”叶卿红着脸赶紧反驳，“她不是带了个小徒弟吗，小徒弟最近出师了，就是给你扎针那个。”
林慕阳又茫然摇头，“不记得。”
叶卿彻底泄气了，“好吧，看来除了我以外的事，你基本都不记得了。”
“我记他们做什么。”林慕阳拉过叶卿的手摩挲手背，“你瘦了。”
“哈？”叶卿有些意外，“第一次听人说怀孕会瘦，我最近胃口可好了，奈雪居的上新速度都赶不上我吃的速度。”
“多吃些好。”林慕阳舔了下苍白干涩的嘴唇，满脸爱怜地摸了摸叶卿圆滚滚的肚子，“一定像她娘一样健康活泼。”
在张天师使出浑身解数的调理下，林慕阳看上去竟然没有颓败之势，反而偶尔还很是精神。
但他们都知道，每天万虫噬心的折磨，林慕阳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只有这副躯壳还如当初一样俊朗。
叶卿压下心中的酸涩，牵起嘴角笑道：“还未到盛夏，外面天气正好，少爷要不要出去走走？”
“也好。”林慕阳冲她眯眼一笑，点头应了。
叶卿当时就想哭出来。
林慕阳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笑，这样温和的笑容，正说明了林慕阳此时虚弱至极，十分勉强才能露出这样的笑。
此时屋里只有叶卿一个人，但她也不想叫人进来帮忙，挺着肚子帮林慕阳换好衣服，又费劲将他扶起来，“少爷，你能站起来吗？”
“当然能。”林慕阳低低哼笑一声，“再不出去，只怕山庄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竹林吗？”叶卿争分夺秒启发他。
“记得。”林慕阳撑着墙站稳，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在叶卿身上，“你在我怀里都快吓哭了。”
“……”
这种细节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