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只想娶那个贱女人,还会在乎我的死活吗?”李雪乔不屑地撇撇嘴。
“别说傻话,你是爹最重要的人,爹能不在乎你吗?来,喝粥。”
“您要真在乎我,就不要娶那个贱女人。”
“乔儿,爹已经告诉你为什么娶何三姑了,你要理解爹。还有,她以后就是你娘,你不能再一口一个贱女人。”李卿见李雪乔仍是不待见何三姑,不禁微微愠怒。
李雪乔无计可施,仰天大喊:“娘,爹不要我了……”
李卿一听立马拉下脸,冷然说道:“你要是还不吃饭,就继续饿着。”他说着站起身,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迈步出门。两行清泪无声地溢出眼眶,李雪乔又昏过去。
大白天,牢房空荡荡的,国舅哥独自一人在屋内来回踱步。读书人跑进来,喘着粗气禀报道:“国舅爷,都问过了,岛上一切正常。”
国舅哥点点头,不放心地问道:“吕崖呢?没发现问题吗?”
读书人苦着脸,弱弱地说道:“监视吕崖的人跟娘娘去排杂剧去了。”他说着往后退了退。
“什么?你去,让他们去监视吕崖。徐娘娘的胆子实在太大了,竟然敢叫本国舅的密探去排杂剧,我要好好教训他!”国舅哥暴怒。读书人一听要惩罚徐娘娘,壮着胆子走到国舅哥近前,求情道:“您息怒,这件事怪不得娘娘……”
国舅哥狠狠瞪了一眼读书人,读书人连忙把溜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读书人,你不要替徐娘娘说情,否则,我连你一起教训。”
“国舅爷,真的不能怪娘娘,那两个人其实已经暴露了。娘娘找吕崖他们演杂剧,他们不演,拐子李利用娘娘对他的好感,骗娘娘带那两个人去演杂剧。”
“真是废物!监视人都会被发现,看来本国舅要亲自出马!”国舅哥越听越气愤。读书人一脸谄笑地讨好道:“祝国舅爷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自此以后,国舅哥无时无处不在监视吕崖干活、吃饭、上茅房……
这日,吕崖借故到医馆和佟春秋商量要事,不料,他才走到门口就见几名囚犯逃命似的从里面跑出来。吕崖拉住一名囚犯,不解地问道:“你们跑什么?”
囚犯可怜兮兮地答道:“你要来看病,我劝你赶紧跑,这个医官副手胡乱医治,不管什么病都是扎针,咳嗽扎成腹泻,头疼扎成肾虚,不让扎还不让走,更奇怪的是把一名囚犯的络腮胡剃光了,说留着胡子有性命之忧,她根本不会瞧病,简直就是庸医。”
说话间,佟春秋追出来,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朝囚犯喊道:“跑什么,回来!不治病了吗?”
吕崖见了佟春秋不由一愣,待回过神来,眼前囚犯早已挣脱,撒腿逃跑。佟春秋刚要说话,吕崖赶紧给她使眼色,示意她看后面。佟春秋会意,一眼就看到鬼鬼祟祟躲在墙后的国舅哥。佟春秋板起脸,假作嗔怒道:“傻愣着干什么,要治病就进来!”
佟春秋把吕崖引到医馆,像模像样地给他号脉。国舅哥坐在不远处的树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吕崖与佟春秋暗暗着急,开始用眼神交流。吕崖剑眉一轩,眼波流动,似乎在说“帮我摆脱这个尾巴。”
佟春秋点点头,似乎在说“放心,一切交给我。”
吕崖皱起眉头,似乎在说“不要伤他性命,弄晕他,不妨碍咱们越狱就行。”
佟春秋眼珠一动,似乎在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二人商议完毕,佟春秋见国舅哥仍在向屋内张望,故意朗声说道:“你这个病有点儿重,得等何医官回来,让她给你治。”
李卿一脸焦虑地站在李雪乔闺房外,片刻,何三姑从屋内走出来。李卿立马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何姑娘,乔儿怎么样?”
“我给她服了一颗安康丸,她两日不吃饭也不碍事。”何三姑神色凝重。李卿登时松了口气,悠悠说道:“好,有了这个安康丸,以后我就不怕她跟我闹绝食。”
何三姑侧脸看向李卿,不掩饰秋水眸子中的不安,沉声说道:“是药三分毒,安康丸吃多了对身体损伤严重,还是要想办法让她尽快吃饭。”
李卿皱起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女儿真是不省心。何三姑知道李卿唯恐李雪乔在婚礼上捣乱,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咱们不办婚礼,以天地为媒拜礼成亲,明着你是指挥使,我是医官,私下咱们夫妻相称。”
“不行,那样你太受委屈,再者,请柬早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取消婚礼也来不及了。”李卿断然拒绝。
“可她这样一直不吃饭,万一……”
“现在不能心软,否则成亲后,乔儿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吃饭。”
何三姑尽管不放心李雪乔,但知道李卿素来疼惜女儿,不会真的把李雪乔逼上绝路,她想了想,转身走开。李卿待何三姑走远,瞬间板起脸,扬声说道:“来人,喊徐娘娘来。”
徐娘娘泪眼朦胧地跪在李雪乔床边,一边紧紧握着李雪乔的手,一边恳求道:“雪乔,我求求你,你就吃一口吧。”
徐娘娘跪在一旁,手里端着粥就像握着烫手的山芋。李雪乔充耳不闻,倔强地把脸扭向里侧。
尽管是在大白天,牢房仍然显得格外昏暗。佟春秋挎着药箱走到国舅哥囚室旁,见前后无人,她迅速推门进去。
囚室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坛酒,佟春秋迅速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白色药末撒到酒里,用筷子搅拌均匀。待药末充分溶进酒中,佟春秋收起纸包迅速离开。
不到一会儿功夫,国舅哥怒气冲冲地回到牢房,手里拿着鼓鼓的纸包。国舅哥一屁股坐下,歇息片刻,他打开纸包,里面是半只烧鸡。
“娘的,好你个康虎,一坛宫廷御酒,才换半只烧鸡,这个仇本国舅一定会报。”国舅哥顿了顿,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拿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该死的吕崖,我就不信你这么老实!”
国舅哥忿忿地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又坐下来,一头磕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午饭时分,吕崖偷偷溜走,和佟春秋躲在一片隐蔽处密谈。佟春秋洋洋自得地说道:“我办事,你放心,他一杯酒下去,保准他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等他醒了,咱早就逃出岛去了。”
“什么药这么厉害?”吕崖不是信不过佟春秋,而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蒙汗药。
佟春秋秀眉一轩,越发得意地答道:“佟氏蒙汗药,这可是我爹当年行走江湖从天下第一药王一草仙那得来的绝密配方。”
“不会出人命吧?”吕崖隐隐有些顾虑。佟春秋摇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不会,放心。”
徐娘娘哭红了双眼,但李雪乔仍是不肯吃饭。徐娘娘无可奈何,和读书人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怎么办?她要一直不吃饭,会没命的。”徐娘娘心急如焚。读书人嘴角逸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泰然说道:“我看是个好机会。”
徐娘娘盯着读书人的侧脸,没好气地说道:“读书人,雪乔都快没命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娘娘,你别急,咱们去找国舅哥,让他来劝大小姐,一来给他一个亲近大小姐的机会,二来,他要真能劝大小姐吃饭,必受李大人赏识,到时候咱们也能跟着沾光。”读书人说罢拉着徐娘娘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