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钟总兵和拐子李越吵越激烈,吕崖冷的打了个寒颤,身子缩成一团道:“你们要不觉得冷,就接着吵,我受不了了,先回牢房了。”
“行了,多说无益。你们回去吧,我得去保护何姑娘。”钟总兵面带愧色地低下头。拐子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钟总兵,呵斥道:“你真他娘的是属驴的!而且属的是蠢驴!”
吕崖想了想,劝解道:“钟总兵,俗话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先听我一句,我看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如果李卿想那么做,为什么现在才做?他是堂堂的指挥使,位高权重又有武功,要做早就做了。依我看,他对何三姑,要的是征服,而不是单纯的占有。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哼,你说得轻松,要是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付得起责任吗?”
吕崖有些不耐烦,“你不是何姑娘什么人,我没必要跟你说我负责。你愿意去就去,我懒得管你。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千万别被人发现,要不然,咱们今晚就白逃过一劫了。你好自为之!拐子李,我们走!好冷啊,回去睡觉了……”
“他娘的,谁愿意送死就去送死,咱不管,回去睡觉去。”
吕崖跑着离开,拐子李一瘸一拐地跟上。钟总兵犹豫半晌,叹口气,跟着二人走了。
夜色阑珊,何三姑安静地睡着。一旁,李卿看着何三姑的脸,眼神不禁变得暧昧,他盯着何三姑圆润的朱嘴,慢慢靠近,眼看就要亲上,不料何三姑突然扭开脸,嘴里轻轻叫着:“志平,志平……你在哪?我好想你……”
李卿愣住,怒目圆睁,他竭力压抑着怒火,也克制着内心的躁动。
昏黄的火影下,吕崖等人迈步走进囚室,走在最后头的钟总兵顺手锁上囚室门。吕崖来到桌前,迅速把“白头相守”揣进怀里,拐子李和钟总兵都没有看到。
“他娘的,实在是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咱们就逃出去了。”拐子李一脸沮丧。
钟总兵劝慰道:“行了,别发牢骚了。庆幸吧,想想要是咱们晚回来一会,或者不是掉在李雪乔的闺房房顶上,咱们今天晚上也是凶多吉少。”
“是啊,也真的好险。”吕崖点点头。拐子李很是不服气,“哼,他娘的,还挺会为自己开脱责任。你怎么不说你他娘的看那个娘们把时间耽搁了呢?”
“拐子李,你没完了是不是?再说根本就和那个没关系!你凭什么抓住不放!”
“我说的有错吗?你他娘的要是不去看那个娘们,没准我们现在已经在陆地上了,现在正守着一堆火吃着烤鱼烤虾呢!”
“你们不要吵了,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已经平安无事了!告诉你们,还没有!”程东风发现了木鸢,对咱们一定起疑,很可能会派人监视咱们,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尽快打消他的疑虑。”
钟总兵和拐子李点头应下。
月光下,钟总兵和拐子李已经睡着。吕崖趁机从怀里掏出“白头相守”,耳边突然响起李雪乔告白的声音。想到这,吕崖烦躁不安,又掏出代表佟春秋的小木人放回到“白头相守”里。这下,他终于安心了,侧脸看着窗口,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狱卒敲着锣从囚室外走过。“起来了,都起来了,准备上工了。”
钟总兵和拐子李被吵醒,吕崖却沉睡不醒。拐子李发着牢骚,“他娘的,刚睡着就起来了,折腾死人了……”
“唉,有什么办法……吕崖,起来吧……上工了……”钟总兵动手推吕崖,却怎么也推不醒。钟总兵手上感觉不对劲,又见吕崖满脸通红,慌忙去摸吕崖额头,大惊道:“哎,怎么这么烫?”
“怎么了?”拐子李说着跟着伸手去摸吕崖额头,说道:“快赶上火炭了!他娘的,估计是昨晚被寒风吹的冻着了,咱们赶快送他去医馆。”
钟总兵想了想,“不行,他烧得厉害,外边天很冷,如果再被冻着,恐怕会更严重。这样吧,你先去造船码头,我请何姑娘到牢里来给吕崖看病。”
“他娘的,又想找理由单独见那个小娘们!我告诉你,我跟你一起去找她,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自己去,你留下照顾吕崖。你自己选吧?”
钟总兵知道劝不住拐子李,只好妥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扯这套。真是岂有此理!”
“哼,是你他娘的有闲心才对!我告诉你,你愿不愿意都得这样做!我就不信,还他娘的收拾不了你!”
“行行,你跟我去。”钟总兵无奈地说道。拐子李没好气地说道:“他娘的,是你跟我去。”拐子李斤斤计较的老毛病又犯了。
钟总兵和拐子李一前一后离开。
晨光熹微,医馆门锁紧闭。钟总兵紧张地挠挠头,惑然说道:“往日这个时候她都在,今天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卿会不会……如果是那样,我恨死我自己了!我怎么就能听你和吕崖胡说八道,不去保护她呢?唉……”
“我看一定是!哼,大冷的天,人家两口子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近乎近乎,折腾乏了,多睡一会也是正常。”
“住口,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何姑娘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钟总兵情绪激动起来。拐子李一脸不屑,气愤说道:“他娘的,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什么水性杨花?人家两口子在一个被窝近乎近乎怎么就水性杨花了?你又跟着吃什么醋?真是不可理喻!”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吃什么醋了?”
“你不吃醋这个样子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清楚,何三姑是李卿的老婆,不是你老婆,人家对你也没什么意思,也没想和你做露水夫妻,你清醒点吧!”
钟总兵气得浑身发抖,“拐子李,你太过分了,简直是不把我当兄弟,居然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讽刺我!你……你太过分了!我不理你了……”
“谁他娘的爱搭理你。”拐子李不屑地笑笑。钟总兵依然担心不已,他自言自语道:“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多虑了。估计她昨晚醉成那样,还没醒酒呢,怎么会这么早来医馆?一定是这样……没事的,不用瞎跟着急了……”
“真他娘的愚昧无知。”拐子李打断钟总兵。钟总兵不理拐子李,继续自我安慰道:“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
几缕金阳透过窗户照进来,何三姑还在昏睡,突然她缓缓地睁开眼,发觉头有些晕,她艰难地坐起来,拍拍头,发现李卿竟然趴在自己床边,她低头一看,又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内衫。看到这,她努力回忆,想起昨晚和李卿对饮的情景,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何三姑惊恐地看着李卿,此时李卿恰好醒了,抬头看看何三姑,温声道:“夫人,你醒了。”
“老爷,你……”何三姑声音颤抖,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怎么在这?我……”
“哦,夫人,昨晚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
“那我的衣服也是你脱的?”
“啊……”不待李卿说完,何三姑眼泪淌下来,抬手扇了李卿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