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石铭华2021-11-15 17:422,356

  夕阳西下,囚室里一片静谧。

  读书人端着饭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娘娘,饭来了。”见屋里没人,他不禁纳闷地喃喃自语,“哪去了?”

  读书人忽然有不好的预感,陡然变了脸色,他放下碗,急匆匆跑走。

   

  杀门岛石路上,读书人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徐娘娘?”

  被问到者纷纷摇头。

  寻人未果,读书人不禁心急如焚,他努力使自己冷静,猜测道:“娘娘不会去海边杀吕崖了吧?”

   

  圆月湾,国舅哥刚把脚探进水里就触电般缩回来,此时的他整个人抱成团,看着水面瑟瑟发抖。

  看到这,几名狱卒毫不掩饰地嘲笑。其中一名狱卒直接打趣道:“国舅哥,你还是等天暖了再来游吧。”

  国舅哥不说话,看向吕崖,只见吕崖变换着游泳方式,正不亦乐乎地戏水。看到这,国舅哥眼气,咬紧牙关下水。

  吕崖见状连忙冲几名狱卒大喊:“他这样下水,腿一会儿就冻得没知觉了,你们几个盯紧他,免得过会儿来不及救他。”

  “少跟那装好人,这点冷算什么?你受得了,我也受得了!”国舅哥嘴硬,一边喊叫,一边扑腾。

  吕崖看着国舅哥,眼里几分紧张,眉间一抹忧色,接着,他一头扎进水里。

  这时,徐娘娘左顾右盼地来到海边,躲在一处隐蔽处观察圆月湾,看到国舅哥在水里扑腾的背影,他误将其认成吕崖。想起吕崖一刀刺进拐子李的胸口,徐娘娘愤怒地握紧拳头,盯着放在地上的弓弩。

  几名狱卒背对着徐娘娘,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

  徐娘娘一咬牙,全力冲过去,他顺势捡起一把弩,瞄准国舅哥,大喊道:“拐子哥,我替你报仇了!”

  听到这,几名狱卒大惊,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徐娘娘扣动扳机,弩箭离弦飞出。

  这时,读书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看到这,他连忙惊呼道:“娘娘,不要!”

  话音刚落,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读书人双脚硬生生停住,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狱卒们手忙脚乱地夺下徐娘娘手里的弓弩,把他摁倒在地。

  “去看看国舅哥怎么样了?”狱卒头目向手下示意道。

  听到这,徐娘娘当场愣住。

  这时,吕崖从水里冒出头,听到国舅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连忙望过去。只见国舅哥屁股上插着一支弩箭,他赶紧游过去。

  读书人稍微松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跑到岸边,帮吕崖把国舅哥拖上岸。

  “快送他去医馆。”

  吕崖话音刚落,两名狱卒架着国舅哥一阵风似的离开。

  狱卒头目这才想起徐娘娘,朝手下示意道:“把徐娘娘关进地牢,我去禀报李大人。”

  读书人一听连忙劝阻道:“且慢,拐子李死了,娘娘伤心过度,一时糊涂才做傻事,这次就饶了他,我保证看好他,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吕崖,我要杀了你,给拐子哥报仇!”徐娘娘声嘶力竭地哭喊。

  狱卒一听厉声呵斥道:“想求情,找李大人求去,押走!”

  说罢,狱卒们押着徐娘娘离开。

  徐娘娘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放开我,吕崖,我要跟你角斗……”

  听到这,吕崖叹口气,无奈地穿起衣服。

  读书人扑通跪在吕崖面前,哀求道:“吕崖,李大人最听你的话,我求求你,替娘娘向李大人求求情,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只要你救了娘娘,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还有,我再不帮着国舅哥害你,我若知道他害你的计划,立马告诉你。”

  “你先跟我说,国舅哥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游泳?”

  读书人顿了顿,坦承道:“他说你跟钟总兵和拐子李角斗,被打了那么久还能拿起刀反杀他们,是因为你游泳有了好体格,他想如果没有除掉你的好办法,就跟你角斗,想通过游泳也有好体格。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你现在能替娘娘求情了吧?”

  听到这,吕崖动容地望着海面感叹:“徐娘娘柔弱之身,不惜一死也要为拐子李报仇,拐子李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感动。人活一世,得此兄弟,死而无憾。我现在就去替徐娘娘求情。”

   

  夜幕降临,李雪乔坐在门槛等吕崖。不料,她没等到吕崖,反而等到匆匆跑来的狱卒。

  李雪乔见状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娘娘刺杀吕崖。”

  “什么!吕崖呢?”李雪乔大惊失色,噌地站起身。

  “吕崖没事,当时国舅哥也在游泳,徐娘娘错把他当成了吕崖。”

  “徐娘娘现在在哪?”

  “地牢。”

  听到这,李雪乔飞奔出门。

   

  夜间,地牢里一片静谧,若有若无的火光摇曳在萧条的墙壁上。

  徐娘娘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自语道:“拐子哥,我没用,这么好的机会也没能杀了吕崖,等我到了那边,要打要骂都随你,你千万别嫌我笨,不理我。”

  这时,门从外面推开,李雪乔跑下来,诘问道:“为什么?你跟吕崖无冤无仇,为什么刺杀他?是不是国舅哥逼你这么做的?”

  “吕崖杀了拐子哥,我为拐子哥报仇,自然要杀了他!”徐娘娘恨得咬牙切齿。

  李雪乔一愣,厉声追问道:“你胡说,吕崖和拐子李是朋友,怎么会杀他?”

  “我没有胡说,不光拐子李,连钟总兵也被他杀了。”

  “你说吕崖杀了钟总兵和拐子李,有证据吗?”李雪乔仍是不敢相信。

  “我亲眼所见,还要什么证据?”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李雪乔惶急。

  “你爹说朝廷给的粮食不够岛上人吃的,就选出两百人,一对一生死角斗。吕崖突然跑来,以死逼迫你爹下令停止角斗,你爹就让吕崖跟钟总兵角斗,说只有吕崖杀死钟总兵,他才取消角斗。结果吕崖真的杀死了钟总兵,拐子哥骂了你爹两句,你爹就要处死拐子哥,吕崖又提出跟拐子哥角斗,我求他不要杀拐子哥,可他还是杀了拐子哥。”徐娘娘说着眼泪情不自禁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听到这,李雪乔震惊不已,说道:“我爹不可能做这么残忍的事!”

  徐娘娘抹了一把眼泪,愤然道:“你不信就去问读书人,问当时在场的犯人和狱卒,还有何三姑,她亲眼看见吕崖杀死钟总兵。”

   

  大白天,李卿书房房门紧闭。

  李卿斜睨狱卒一眼,训斥道:“蠢材,这种事该怎么处置还用得着向我请示吗?”

  狱卒低下头,赔罪道:“徐娘娘与大小姐关系密切,所以卑职才不敢擅自做主。”

  “再密切也是囚犯,犯此重罪,绝不能姑息!”

  “是。”

  这时,吕崖冲进屋,说道:“大人,徐娘娘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好在罪囚毫发未损,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徐娘娘。”

  “放肆!这里是我的书房,你不打招呼就冲进来,还大喊大叫,该打!”李卿怒气冲冲。

  “罪囚救人心切,行为冒失,甘愿受罚,但罪囚恳请大人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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