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李斜了读书人一眼，嗤之以鼻，“跑几步路就累成这样，真他娘的废物！”
读书人不服气，“谁都有资格说我，就你没资格说我，你是被钟总兵扛来的谁不知道！要是让你自己走啊，比海龟爬的还慢，估计这会连一半路程都走不到！”
拐子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娘的敢骂老子是海龟，今天爷爷非打死你不可！”
徐娘娘急忙拉住拐子李，口中说道：“拐子哥，你息怒，别因为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读书人听了徐娘娘的话很是不快，“徐娘娘，你……”
徐娘娘根本不理读书人，满脸歉意地对拐子李赔礼道：“拐子哥，我真的想搀着你来，都是读书人非拉我走。不然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去你娘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告诉你，我只是腿瘸但眼不瞎。哼！幸好他娘的没有让你搀，否则，肯定免不了挨二十大板。”
徐娘娘浅浅一笑，说道：“拐子哥你放心，要真是那样，我替你挨板子。”
“少他娘的嬉皮笑脸！你给我滚远点！我不想见到你！”拐子李说着不再理会徐娘娘，“钟总兵，你说他们这一大清早就把人都叫这来，搞什么名堂？唉，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现在还不知道，但保证不是什么好事。”钟总兵观察四周，默默地皱起眉毛，一副警觉的样子。拐子李有些惊慌，“他娘的，那怎么办？”
“别慌，既来之则安之，先静观其变吧。”
拐子李瞪着圆眼点点头。
这时其他囚犯也吃惊地看着广场上的布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他娘的是干什么？”
“不知道，搞得还挺吓人！”
“我也感觉挺渗人！看着吧，准没什么好事！”
众囚犯正议论纷纷，蓦地，一名狱卒朗声喊道：“李大人到！”
囚犯们旋即安静下来，都不再说话，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望着高台。
只见李卿大步跨上高台，身后跟着两名狱卒，每人抱着一桶竹签。他站在桌案后，朗声朝人群说道：“所有人听我命令，分成两队，抽签！不许说话！动作麻利点！”
囚犯们一听李卿的话，又开始议论起来。
“抽签？干什么？”
“难道是生死签？”
“哼，富贵签肯定轮不到我们抽。”
“都肃静！谁再敢造次，立即处死！”
囚犯们不再议论，沉默而迅速地排队。
徐娘娘站到拐子李身后，拐子李则走到钟总兵前面，说道：“钟总兵，他准没什么好事，我去你前面。要死我先死！”
徐娘娘一听急忙说道：“钟总兵，我想和拐子哥一块死，我能不能去你前面？”
拐子李瞪了徐娘娘一眼，说道：“钟总兵，那我去你后面。”
这时，读书人站出来说道：“钟总兵，我想去你前面。你可否答应？”
读书人说着就要动，狱卒见状用鞭子指着几人，呵斥道：“他娘的，你们几个换来换去的干什么？快站好！谁再乱动就抽谁！”
读书人不敢再动。
少顷，囚犯们排好队，依次抽签。众人发现竹签一端印有红点和黑点，抽到红点的人明显多于抽到黑点的人。
徐娘娘抽到黑点签，钟总兵抽到红点签。轮到拐子李和读书人抽签时，徐娘娘问道：“拐子哥，你抽的是什么签？”
拐子李没好气地答道：“竹签！”
“钟总兵，你抽的什么签？”拐子李向钟总兵投去问询的眼神。钟总兵答道：“红点。”
“我的是黑点。不知道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
徐娘娘听了欣喜不已，说道：“拐子哥，咱俩抽的一样，我的也是黑点。这可真是缘分啊！咱们是有缘才会抽到一样的签！”
“哼！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跟你抽到一样的签子，准没好事！”拐子李脸现怒色。读书人听了提议道：“拐子李，既然你不想跟娘娘抽一样的，咱俩换换。我想和娘娘抽一样的！”
“哎，你的是红点？太好了！”拐子李来了兴致。
“没错，你看，是红点。我们快换吧！”读书人说着拿着红点签，跟拐子李交换竹签。
“拐子哥，不要跟他换！读书人，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想和你抽一样的，我想和拐子哥抽一样的！”徐娘娘不悦地看了眼读书人说道。徐娘娘扭头看到一名囚犯正在找人换竹签，他连忙跑过去，问道：“你的是什么签？”
“红点。怎么，你想换吗？”那名囚犯答道。徐娘娘惊喜，“正好，我的是黑点，我跟你换。”
“好啊！那快换吧！”囚犯兴奋答应。拐子李眼睛一瞪，指着囚犯说道：“你他娘的要是敢跟他换，我跟你没完！”
“拐子李，你他娘的吓唬谁呢？你不要以为自己胳膊粗力气大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老牛可不怕你，我胳膊比你粗，力气比你大，最主要我他娘的不瘸腿，我打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你信不信？”
拐子李见眼前这个囚犯确实是高人一头，身体强壮，要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打得过人家，所以也心生退意，但嘴上还是说：“等着，等哪天老子再收拾你！”
“好，我等着！”囚犯说着和徐娘娘交换竹签。徐娘娘兴奋地举起竹签在拐子李眼前晃了晃，“拐子哥，现在咱俩的签是一样的了！我太高兴了！”
拐子李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读书人眼气，继续找几名囚犯换竹签，结果没人跟他换。无奈之下，读书人拉住一名拿红签的囚犯，说道：“老兄，你听我说，只要你跟我换签，回头送你坛好酒。你看怎么样？”
“得了吧。你他娘的这个酒腻子，有多少酒能填满？哪来的存酒？再说你平时喝酒，还不是靠给国舅哥当孙子混来的！”囚犯冷笑一声说道。读书人觉得话很是刺耳，但因为要和人家换签，也不敢得罪，只是说道：“你别管我的酒怎么来的，我有酒给你就是了！”
“哼，他娘的，平日里国舅哥给你坛酒，别人想喝一口解解馋都不行，一下给我一坛，你有那么大方吗？我才不信呢！”
“老子说话算话，只要你跟我换，我一定给。怎么样，换还是不换？”
“不换。”囚犯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
“我什么？哼，别以为有酒就了不起，爷爷我不稀罕！”囚犯故意气读书人。读书人一咬牙，夺过囚犯手中的竹签，把黑点签塞给那名囚犯，撒腿就跑。
“哎……你把签子还给我！混蛋！”囚犯狂追读书人。眼看就要抓住读书人，一名狱卒拦住囚犯，呵斥道：“跑什么跑？老实呆着！”
“读书人抢了我的签子！”囚犯不满地嚷嚷。
“你长得五大三粗，被读书人抢了签子，废物！”
这时，李卿重重地一拍桌案，站起身道：“安静！抽到相同签的人站在一起。”
在狱卒的呼喝下，囚犯们站成两队。
“把抽到黑点签的人押回牢房。”李卿向狱卒示意道。抽到黑点签的囚犯都不禁暗松口气，在狱卒的押解下离开，那名被读书人抢了竹签的囚犯嘲讽地看着读书人，读书人看到这又气又恨。
人群中，拐子李急得满头大汗，向钟总兵问询道：“李卿到底搞什么名堂？”
“反正不是好事！”钟总兵说着咬起牙。李卿一挥手，狱卒们把囚犯赶进木栅栏围成的小格子里，伴随着一阵“咔、咔”声，门全部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