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一脸不屑道:“哼,休要多言!区区一个助手有什么了不起,你就再找一个培养便是!”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刚才罪囚也说了,这岛上的犯人要么愚笨无比,要么不求上进,再培养可真的是不易啊!而且交船期限临近,根本来不及培养新助手啊!大人且听我一言,杀他是小,影响造船是大。我看您还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避免因小失大!”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那我就不杀他了!”
“多谢大人!”吕崖见李卿不杀钟总兵,顿时惊喜,随即假装怒骂道:“钟总兵,你这狗奴才,大人已经饶你不死,你还不走等待何时?莫不是得到大人的宽恕,高兴傻了不成。”
钟总兵自然明白吕崖是想让自己赶紧离开这是非地,他应声要走,李卿却说道:“等等。”
钟总兵心下一惊,急忙止住脚步,心想李卿莫不是反悔了吧。吕崖也不知道李卿要干什么,冷冷地看着李卿,唯唯诺诺地问道:“李大人,您……”
“吕崖,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今天你不让我杀他,可以。我既答应你,你也无需担心,我不会反悔。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做完了我就立即放了钟总兵!你看怎么样?”
吕崖不明白李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思索着问道:“大人,您有什么要罪囚做的只管说,罪囚如果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做!”
李卿点点头说道:“吕崖,这佛像是你造的,可以说祸是你惹得,自然得由你来了结。你要么亲手毁了这个佛像,要么拿过来交给我,不然,我活劈了你们俩!”李卿说着举起刀。
吕崖一愣,急忙说道:“大人息怒,且听我说……”
李卿立刻打断吕崖,“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想看你去做!”
吕崖看看李卿,又看看何三姑,左右为难,“李大人……”
李卿神色一凛,“你既然站在那里不动就是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劈了你们两个!”
李卿说罢,手里的刀就要落下去。眼看李卿的刀就要劈下,何三姑突然站出来,说道:“不要!老爷息怒,不就是个佛像吗,我给你。随你处置便是,何必为此杀人。”
“哼,算你识趣,拿过来!”李卿丝毫不领何三姑的情,依然满脸怒气。
“好,老爷,那你接着吧!”何三姑把佛像递给李卿,李卿把佛像高高抛起,猛挥一刀,佛像立时断为两截,落到地上。老爷和钟总兵惊住,何三姑嘴里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夫人,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你吃斋念佛我并不反对,你尽管随意。但从今以后,不许再供奉什么佛像,我看着心烦!听清楚了吗?”
何三姑没有说话,默认地点点头。李卿接着转而看向吕崖和钟总兵,“哼,吕崖你听清楚了吗?以后不要闲着没事做什么佛像了!免得惹我生气!”
“好好,罪囚谨遵大人之命。以后绝不会在做佛像惹大人您不开心!”吕崖急忙顺从地保证。李卿余气未消,“你们俩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造船!”
“是大人!”吕崖答应了一声,连忙拉着钟总兵离开,经过李卿身边时,李卿怨毒地瞥了眼钟总兵。
茅房里,李卿正在格栅内方便,外面突然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声。是两名囚犯前来方便,一个囚犯对另一个囚犯说:“哎,你听说了吗?李卿下边有病。”
李卿神色一凛,仔细听着两个人说话。
“什么下边?腿有病吗?”
“你脑袋有病,连话都听不懂!我说的是他撒尿的地方!他那里就只能撒尿,干不了男女那点事。”
“哼,是你说的不清楚!我告诉你,我早他娘的听说了!这算什么新鲜事啊?这事早就传遍了,岛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是你小子消息不灵通,才知道。”
“啊,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那看来这李卿就是个太监啊!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唉,何医官也算是个大美人,给他真是浪费了!”
“他娘的,给你就不浪费了吗?”
“给我肯定不会浪费……”
“给我也不会浪费……”
两个囚犯说到这坏笑起来。
听到这,李卿脸色阴沉。
“哼!要我看哪,他这是活该!谁让他总克扣咱们的口粮,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活该遭报应!”
“唉,何医官那么漂亮的大美人,给李卿这个假男人,真是可惜了!”
李卿气得浑身颤抖,整理好衣服,从袖筒里抽出匕首,走出格栅。两个囚犯见李卿出现在面前,顿时吃惊不小,他们明知道活不成了,但还是跪地求饶。
“李大人……饶命……”
“李大人,我不想死……”
“李大人,是他先说的您……”
李卿哪管得了这些,挥舞手中匕首对着二人的喉颈就是几下。顷刻间,两名囚犯脖颈上的血管气管全被割断,顿时暴毙在地。二人虽然已经气绝身亡,但惊恐的眼睛里依然充满对活着的期望。
尽管如此,李卿还是怒气未消,狰狞的脸上里里外外都透着杀气。
寒冬将至,夜幕下的杀门岛一片萧瑟。凛冽的寒风吹过海面,掀起巨大的海浪,汹涌地拍在岸边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鸡蛋大的石头随风满地乱滚,小东山上碗口粗的竹子也被吹断了一片。
漆黑的房间里,吕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阵阵风声搅得心烦意乱,他索性坐起身,呆呆地望着屋外,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和害怕。
一大早,杀门岛牢房外就传来狱卒的呼喊声。
“所有人,出来!集合了!快!都出来!”
不一会儿,囚犯们陆陆续续出来,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拐子李一出来,冻得打了个喷嚏,怒骂道:“这贼老天,刮风就刮风,他娘的刮那么响干什么?吵得我半宿没睡着觉!起来了天还这么冷!这又困又冷的,早晚被折磨死!”
钟总兵揣着手,打着哈欠道:“是够折磨人的了!不过也不光咱们,你瞅瞅,这里的囚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来,昨晚谁也没睡好。”
“他娘的,老天爷也帮着李卿他们折磨大家伙,这算是没好日子过了!”拐子李继续抱怨着。
这时,读书人和徐娘娘走出来。徐娘娘凑到拐子李身边,柔声道:“拐子哥,听你一直在抱怨,昨晚一定是没睡好吧?”
“你他娘的竟废话!风刮的那么吵除非是死人才能睡着!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你他娘的给我滚一边去!”拐子李气愤地说道。徐娘娘依然不知趣地好言说道:“拐子哥,我知道你是昨夜里没睡好觉,心情不好才说出这番话来。等会我也去造船码头,到那我帮你干活,你去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觉。”
“去你娘的吧!谁他娘的用你帮忙干活!你给我滚。”拐子李依然没好气。读书人有些看不过去,但他知道拐子李的暴躁脾气,轻易不敢冲着拐子李发作,只好对徐娘娘说:“娘娘,你这是干什么?他没睡好,你也没睡好,为什么帮他干活?”
徐娘娘回道:“我虽然没睡好,但是我一直很清闲,不累也不困。拐子哥就不一样了,他干了一天的活,又没睡好,一定又累又困,我自然得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