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媚儿看着他轻笑,这神情看的宋郅一头雾水。
他一直觉得后宫女人都是一群眼界短浅的醋坛子,如安媚儿这样的,被安插进宫的棋子更是如此,主子一走,这棋子就是废棋,还不是听任摆布的命!
可这几日看的他越发摸不清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按理说棋子爱上自己的主人这种事情就够稀奇了,如今居然想为了主子牺牲自己,还一脸淡然的样子来面对他,若不是假装,那这女人当真是奇女子了。
“看来安婕妤是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了,真是太遗憾了,我本想与四弟坐下好生谈谈,现在看来还是得真刀真枪的来一场,若是我伤了四弟,婕妤娘娘可别太心疼了。”
安媚儿面色无惧,扫了他一眼道:“本宫信殿下,更相信殿下一定会胜利,你这声太子我叫的太勉强了,你不过是个庶民,与殿下争,不过是豺狼与虎斗,只会功亏一篑!”
“娘娘尽管嘴硬,只要我把你折磨的半死不活,我那四弟一定会善心的撤兵,所以,还请娘娘好好的活着才是!”说着不顾安媚儿震惊的面孔,从她面前擦身而过。
待他离开许久,安媚儿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忽然一甩手将整个托盘挥在地上,饭菜落了一地,碗盘碟子也全都摔碎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吓得一旁的宫女一下跪在地上,没注意到自己脚下也有碎片,一跪下膝盖便被扎破了,还得忍着疼道:“娘娘息怒!您别拿饭菜发怒呀,太子方才说您以后的饭菜…”
“告诉他,本宫此刻开始不吃不喝!休想拿我控制殿下!”
……
大军越靠近皇城宋珩就越发心慌,几次突厥兵埋伏都差点中计了,几人看在眼里却不便多说,因为宋珩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可如今快入京了,若他还是这个状态,如何能与宋郅一战呢?
他们此刻已经离京城不远,只需慢行两三日便可到达,可到达是一回事,如何攻进去又是另一回事,他们军队人是多,可京城城门也非豆腐块!
而且他们也实在不愿拿城中百姓的性命当赌注。
军队停下歇息腿脚的时候,温怀钦拉着宋元筠的手一起去找了宋珩,不是他们粘糊,而是一旦他松了手,努尔就跟一只哈士奇一样扑过来,他才不要给那个努尔一丁点的机会!
果不其然,他们刚下马,对面的努尔就把眼神粘在在了宋元筠身上,不过碍于温怀钦在场也只敢看看,偶尔想靠近过来也被业七所阻挠。
不过他也不恼,谁让他不是宋元筠正牌夫君呢?
能看看已经很好了!
不去看努尔了,径直走向给爱马喂草的宋珩。
宋珩未抬头也知道是他们来了,低着头看着爱马笑道:“找我什么事?”
温怀钦看了宋元筠一眼,面上无笑意,甚至有一丝严肃正经道:“我同意让元筠先行进城,与宋郅谈判。”
宋珩一下惊的抬头,欣喜过后又皱眉疑惑道:“你之前可一直反对,怎么一下子又改变了?你放得下你的小娇妻深入虎穴了?”
看温怀钦那眼神活像在看个醋坛子。
温怀钦白了他一眼:“我没说置她于危险,我只是想让她去做她想做的,如果她伤了一根汗毛,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宋珩觉得更奇怪了,孤疑的看了看宋元筠又看看他,一脸“你俩脑子坏了吧!”的神情,气笑道:“宋郅伤她凭什么是我负这个责任?景中啊景中!你这吃醋的劲儿越发厉害了呀!”
说完又十分疑惑的看着宋元筠,伸着脖子问道:“要不元筠妹妹教教我,怎么能把温怀钦这么固执人讲明白的?”
宋元筠眨眨眼,看了温怀钦一眼对宋珩无奈道:“四堂哥别闹了,此事是我与温怀钦商议的决定,我相公又不是无礼之人,怎会讲不明白呢?”
宋珩挑眉点点头,兴致不高的转过头继续给马儿喂草。
“景中什么性子我又怎会不懂?他同意你去也必然是提心吊胆,你执意要去,可知是把景中的心往悬崖上吊?”
宋元筠便叹出一口气道:“我不过一人,城中可是千千万万的人,若大军真的直接冲进去,城中数万人会如何?”
“我虽不是圣人,但若能不牺牲一人便最好一个人都不要死。”
宋珩还是未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温怀钦。
后者眯眼皱眉看他:“殿下为何这般看我?”
“只是想不到你会答应罢了,从前你哪有这么大度的时候?”
温怀钦白他一眼,却道:“从前你也未曾这般慌乱过,若不是你这几日精神不在状态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了元筠。”
“你心里记挂安媚儿和贵人,可你越是在乎便越要坚定自守,你是殿下,你若慌了,你要我们这些手下人该怎么办?”
一军攻城,主将先衰,那这整个军队便是一摊散沙。
宋珩喂马的动作渐渐变慢,情绪也低落下来,无奈道:“我会调整好。”
“不必了,我答应元筠先行入城,便是去和宋郅谈判的,若是谈判不成再攻进去就是,你也能率先知晓你在乎的人是否安好。”温怀钦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宋珩如今的表现。
他一入京就被宋珩所收入府中,他知他心中志愿,将宋珩的志愿变为他的志愿,他想做大宋的天子,那他便竭尽全力去帮他,可帮到这一步了,可能只差最后那临门一脚,他却越发心不在焉了。
这让他有些气恼和失望。
宋珩张嘴想解释却被温怀钦抢先一步,冷漠道:“殿下不必与我解释任何东西,您是殿下,但是你不能拿将士们和百姓都性命当无所谓。”
“今日之后我会带元筠从山道抄捷近进城,您就在城外安营扎寨等我消息,还有,注意阿史那和南安王的动向。”
说着便拉着宋元筠要走。
宋珩这才有一丝动容,惊奇的看着他。
“南安王?南安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