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擦了眼泪,神秘兮兮的把人拉到床边,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有一个特殊的能力,有时候我做梦,能梦到一些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抬头去看温怀钦,发现那厮像丢了神一样的瞧着她就觉得失落,放软了语气委屈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在犯傻呀?”
也对,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别人跟她说这个她一定觉得那人想骗她钱!
却听温怀钦含笑道:“这就是你找我做你靠山的理由?”
她居然没觉得她是胡言乱语!
宋元筠眼睛发亮的看着他,微微心虚的点点头扯着他的袖子道:“一开始的确是这样,谁让你在我梦里一直活的好好的啊?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啊?”
温怀钦低头看她扯自己衣袖的小动作,眼底越发的柔情,笑道:“幸好你找的是我。”
说着将人抱着腰肢坐到自己大腿上,让她与自己平视,道:“与我说说,梦里发生了什么?”
宋元筠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仿若无骨的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道:“我梦见圣上死前要赐死镇北王府,说我爹起兵谋逆,将他扣押在宫里,斩了头…后来禁军抄家时哥哥为了护我逃走被杀了。”
明明是个梦,也知道宋珏活的好好的,可说出来仍觉得这些事情好像发生过一样,疼得她心都碎了,眼角还流了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溜进了温怀钦的脖子。
温怀钦揽着她的腰又紧了几分。
又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原本躲在城里装作乞丐一样,有人写信给我,说能帮我逃出去为爹和哥哥报仇,结果…他们将我哥哥和爹的头颅砍了下来,诱我前去收尸,我没忍住就去了…后来被追兵追到了护城河,就死了,之后还梦到过你,你到我死去的地方来看过我。”
梦里宋珏和宋昊身首异处的场面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所以她不想噩梦成真!
温怀钦抱着她都快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了,力道紧的让宋元筠有些疼,但都没有心里的疼。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如果以后还做这种梦了,一定要告诉我。”
宋元筠握在他怀里点点头,顺便没忍住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她没有告诉温怀钦,梦里的他为了宋元筠愿意去死,她还是担心梦里的预言会发生了,所以不愿意将这个结局告诉他。
温怀钦轻笑,将她的头捧起来落下了一个深邃绵长的吻,直到她呼吸不了了才放开,小心温柔的将她头上的凤冠拆了下来扔在地上,将人横抱到床榻上。
温怀钦什么时候放过她的也不知道,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被他抱着去清洗了一番,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又做了梦,这梦终于不似以前那个令她神魂不安。
她梦到了宋姝,梦见早就和亲的宋姝因为岳武帝驾崩而回了大宋,一路被拓跋筵悉心护送回京,一直到进了京城,路过护城河时马车停了下来。
她把所有人都隔绝在一边,一个人走到护城河边,见到了坐在岸边喝酒的温怀钦,眼中似有心疼,动了动脚却听温怀钦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劝,走吧!”
宋姝捏着手中的衣袖,忍耐住心头的酸劲,道:“温怀钦…你,从来看出过我喜欢你吗?”
温怀钦的背就跟僵硬了似的,酒也不喝了,但也不回头看她。
沉默良久才道:“王子妃自重。”
宋姝听了只有一颗接着一颗的泪水落下来,痛心的看着无波无澜的河面,自嘲笑道:“自重?我的确该自重,我应该从一开始就自重的!我眼睁睁看着你喜欢元筠我就该自重!我嫁给拓跋筵我就该自重!”
说出闭上眼,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温怀钦的身影:“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会过得很好!拓跋筵爱我,很爱我!他尊重我,疼惜我,事事以我为先!”
顿了顿又苦笑:“可我偏偏忘不了你!温怀钦!”
抬头又看着湖面:“老天爷真有意思,我爱你,你却爱宋元筠,到头来宋元筠死的不明不白,我还是站不到你身边来。”
温怀钦红着眼咬着腮帮子,冷道:“王子妃别说了!”
宋姝又苦笑道:“怎么?怕她吃醋?她尸体都入皇陵了,听不到这些了。何况,我也没想过与你有什么。”
说着便听见身后拓跋筵着急的呼喊声,宋姝侧头对拓跋筵笑了笑让他安心,而后回头再冷漠道:“我对你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你对她也不过是一厢情愿,一报还一报啊!”
等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温怀钦忽然道:“别念着我,他对你挺好的。”
宋姝看看担忧她担忧的不得了的拓跋筵,苦笑:“是啊,他很好,可终究不是你。”
后来宋姝有了身孕,拓跋筵就干脆在大宋待了整整十个月,就怕要是赶路回西夏这一路宋姝会有什么意外。
这一世,宋姝虽还念着温怀钦,却是结局最好的人,被拓跋筵宠爱了一辈子,若不是未放下温怀钦她应该是最幸福的女人。
……
翌日醒来的时候宋元筠眼角还停留着泪珠,一睁眼就瞧见温怀钦满眼心疼的看着她,让她回想起梦里为了她死去的翩翩少年,不由得心里一抽。
见她醒了,温怀钦连忙替她擦了眼角的泪珠问道:“怎么了?可是梦到什么了?”
宋元筠点点头,将梦里他和宋姝的谈话全都说给他听,最后怅然道:“我其实早就知道阿姝姐姐喜欢你了,如果我那个时候告诉你了,你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
她还没问会不会什么呢!怎么就知道不会了?
温怀钦将她搂紧在怀里,还用下巴蹭了蹭幸福道:“五公主昨日已经启程去往西夏了,走之前她给了我一副画,那幅画我已经烧了,不过她肯交给我就说明她已经放下了,已经接受了那拓跋筵。”
宋元筠想了想,宋姝给的画应该就是那副她自己画的温怀钦吧?那副装满了少女情愫的画卷,是她对温怀钦所有的爱慕所化,如今却被温怀钦烧了,也算得上解脱。
又被抱紧了一分,笑道:“你看,梦里的你可是没找过我,我却还是对你“一厢情愿”了,这不是说明我注定是要爱上你的?”
宋元筠惊喜:“是哦!”
“笨蛋!”温怀钦在她鼻头上点了一下。
二人还没腻歪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大人,郡主,宫里的嬷嬷来收喜帕了。”
是拾春的声音。
宋元筠一惊,和温怀钦眨巴眼对看了良久。
他们这婚事是陛下赐婚,新婚喜帕是要第二天交上去的,说明两人昨夜已经成了好事了。
新婚第二天是要给公婆敬茶的,宋元筠昨儿个被折腾了一宿还差点没想起来,这下子想起来了,刚要站起来腿就发软,两腿之间还莫名的疼痛,想起昨夜就脸红,只好一边埋怨温怀钦太粗鲁了,一边给自己套上衣服再叫拾春止夏进来把她扶起来。
温怀钦被抱怨的无话可说。
两人梳妆打扮好了,温怀钦穿着打扮的平时无异,只是宋元筠原本又黑又长的秀发全被挽了起来,做人妇打扮,拿细长温婉的柳叶眉还是出自温怀钦之手。
嬷嬷拿了喜帕,说了一句:“老奴恭贺丞相大人郡主殿下新婚百合,早生贵子。”
温怀钦带着淡笑:“嬷嬷客气。”
嬷嬷没待多久就带着喜帕回宫了,这下宋元筠就要去正厅给常氏敬茶了,哪知到了正厅才晓得常氏还没起床,只得静静候着。
常氏风风火火的到正厅的时候,还不乐意道:“你们小两口怎么回事啊!这一大早的不抓紧时间亲热亲热给我把乖孙造出来,跑来找我这老婆子做甚?”
温若霜扶着常氏,哭笑不得道:“娘!按规矩,新婚第二日嫂嫂是要来给您敬茶的!”
宋元筠忙点头,虽然她是二品的郡主,不需要给温怀钦她娘敬礼,反而是常氏要尊敬她,可她觉得那是温怀钦的娘亲,那便是她的娘亲了!自己尊敬自己的娘亲没什么大不了的。
常氏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坐到主位上等着宋元筠敬茶来。
宋元筠接过止夏端来的茶杯,到常氏面前微微欠身高声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常氏笑脸如花,从袖中拿出个红包递给宋元筠,再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母亲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们俩好好过日子,这几日我儿不必上朝办公,你们可得抓紧这时日把我乖孙儿提上日程!”
宋元筠宋元筠干笑两声迎合了一句,还没聊几句常氏就打了个哈切困了,说要去睡个回笼觉就不管他们的。
新婚第二日还要回门,也就是女方归宁回娘家。
其实温怀钦早就备好了几大箱的回门礼,俨然是给足了自家娘子的面子,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笑话镇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