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开始,温怀钦反了,镇北王府也反了。
丞相府忙着收拾细软的消息也没逃过岳武帝眼线,一行人多的也没带,将该遣散的下人也都一并遣散了,加上常氏一行不过六人,用一辆马车就够了,该带的东西也就从简了。
乘着寿宴开始,就这么匆忙的走还是被岳武帝给接了胡,将他们拦在了城门外。
禁军头领骑在马上,让手下的人讲马车围了个团团转,除非马车会飞,否则不可能突围出去。
手中拿着长缨枪将几人的马车拦下,与赶车的止夏和业七大眼瞪小眼,高声喊道:“温丞相这是要去哪儿?陛下寿宴将至,您此时离开怕是不妥当吧?”
温怀钦坐在马车里不露面,声音却传出来道:“我离开自是有要紧事办,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方便是没有了,若是丞相执意如此,就别怪下官不客气了。”
说着就向身边的人使眼色,身后之人理解到意思后便点头带人前行,缓缓靠近马车。
业七抽出了配剑,止夏也把九节鞭掏了出来,一副准备迎战的准备。
常氏一大早的被莫名其妙的带上马车,身边仅有一个叫满儿的要丫头跟着,此刻抱着包袱浑身发抖的坐在常氏身边,常氏也心里不安可看自己儿子儿媳妇一脸紧张的模样也不忍在此时给他们添麻烦。
可等到外面有刀剑声响起后,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宋元筠回头看见她忧愁的模样,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娘,没事的。”
常氏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为了不让宋元筠继续担心她还是点了点头,看这架势也知道他们这是要离开京城了,忽然想到什么紧张的回握住她的手问道:“若霜呢?咱们要是走了,若霜怎么办?”
宋元筠道:“娘你放心,若霜在昭雲寺有我爹在,我爹不会让若霜有事的,您且宽心。”
话是这么说,可若霜一刻不在她眼前,她这心就放不下啊!
宋元筠沉下心去看温怀钦,后者对她摇摇头。
说实话,这种情况宋元筠还挺紧张的,岳武帝既然想到了他们会逃,就一定有后招,他们若是真被禁军抓回去了,前途未明啊!
不停地抚摸肚子安抚自己没事,客厅到外面的喊杀声就心惊。
温怀钦却一直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一边,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什么,还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外面的情形。
就在宋元筠见拾春没人得住,抽出软剑也下了马车加入了战斗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就要牺牲在这儿了,可却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声势浩大,震耳欲聋,而原本占上风的禁军头领忽然一惊。
大喊道:“撤!”
他们这次只是奉命捉拿温怀钦一家回去,带出来的人并不多,而来人俨然是个军队,他甚至打不过就跑的这个道理,迅速叫回军队,可那群人却并不想留他们回去复命,群追不舍的打上来。
无奈,只好继续作战。
而宋元筠通过车窗看到了这一切,看见了带着军队而来的人里面居然有侯元卿,在他身边的与他长得有七分相像,却比侯元卿成熟多了,甚至有一种因为时间而沉淀下来的魅力。
想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商业奇才侯元鄞了。
别看两个都是做生意的人,可打起人来却不含糊。
宋元筠惊喜回头,看着温怀钦笑道:“你早就算好了?”
温怀钦勾唇:“我说过,相信我。”
宋元筠这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常氏这才敢说了,忙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总得和我这个老婆子说一声吧?别到时候我给你们捣乱了!”
宋元筠看看温怀钦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说,她嫁过来就是为了等造反这一天吧?
温怀钦也不愿意看她为难,自己开口缓缓道:“娘,我们现在要离开大宋,以后再回来,等回来的时候,我们便不用做任何事情都受拘束了。”
宋元筠点头。
常氏虽然不懂到底要怎么做,但看自己儿子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早就谋划好了,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孩子啊!都喜欢闷头干大事,我这老婆子也不顶用,也不知道这一路会不会拖累你们。”
她不是不懂,她知道今天只要一出城,他们就成了逃犯,会被全国通缉!现在又杀了禁军更是罪加一等,已经没有退路可以回去了。
她老了,早就没有当初那副身子骨了,只怕会成为这些孩子们的累赘。
宋元筠皱眉气道:“娘!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回事累赘呢?您是我们的母亲,是我们的家人啊!有您在,我们就什么都怕了。”说着转头看向温怀钦道:“对吧?”
温怀钦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蹲在马车里,拉着常氏的手轻道:“当年您带着我和若霜从延安逃难到京城,比现在还难,您都没有放弃我,孩儿怎会放弃您呢?孩儿所作所为就是想要守护住这个家,您若不在,这个家的意义何在?”
常氏吸了吸鼻子,泛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一笑,抬手抚摸上他的头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看过她的儿子了,却是在一家人逃难的路上。
笑道:“你爹在天之灵,定会为你骄傲。”
马车里的温馨场面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侯元卿那尖锐的一声:“拾春”给打破了。
宋元筠皱眉,透过车窗居然看到侯元卿居然骑在一个禁军身上,直接撸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人家脸上,边打还便道:“我让你欺负拾春,居然敢对她动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小爷我今天不打死你,小爷就跟你姓!”
大概是禁军都被收拾的差不多的,唯一逃走的首领他们也不管了,几人就站在一旁看他很有活力的打人。
拾春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软剑收了起来。
正准备回马车,就见温怀钦扶着宋元筠下来了,她也立马上前搀扶。
宋元筠晃了一圈,居然看见止夏抓着受伤的手被业七抱在怀里,惊到:“你这是怎么了?”
止夏的胳膊上有一道伤口,此刻正不停地冒血出来,整个胳膊都被鲜血所染,浓稠的鲜血滴在地上,流了一摊,见宋元筠担心还咬牙笑的没心没肺道:“没事,郡主别担心我了,这没事的。”
“什么没事!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止夏转头瞪了一眼业七,气道:“我要不要手关你屁事!”
宋元筠不懂,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止夏怎么还能和业七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