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没有一条分叉口,只此一条路绝不会迷了路,而且隧道两旁还有燃烧着的火把,将整个隧洞照耀的十分明亮,还有些暖和。
让王小山紧绷的神经居然有一丝松动,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半个身子往前伸,想去看看这条路有多长,可这一望竟是望不到头。
只看到明晃晃的灯光在隧道里亮着,可是尽头仍是瞧不见。
王小山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
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干那么大的事情,密道那都是小说画本里头才能出现的,他们这种老百姓哪有这种奇幻经历,这次他要当主角啊!
可是…主角那都是九死一生的啊!
想着还有些后怕,往后退了一步却只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抖落下来一些灰尘。
王小山看着望不到头的尽头,咬牙给自己加油打气道:“反正老婆老娘都死了,老子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走就走!”
说着睁开眼,先跨出枯枝一瘸一拐的开始往那道路走,越往前走那担忧就越来越少了,他如今便是这条路了,前方有灯光背后无路无靠山,他只能孤勇向前走,决不能后退了。
这隧道里不见天日,王小山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知道现在又累又饿,白天留了那么多些还没来得及去医治呢!
这走的太多了,头晕眼花的。
抓着枯枝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不知何时额头上凝结的血钾被汗水所化,额上的伤口开始崩裂,血水糊了半张脸,从下巴滴到地上,一滴一滴,他走过的路每一步都留有一滴暗红的血珠。
终于…他倒了!脸往下直扑地面,砸的生疼却无力气爬起来了。
“景中!你再往前走就是把这些兄弟的性命悬在刀上!”
声音从隧道另一端传来。
那是宋珩紧张的声音,还有衣料拉扯的声音。
温怀钦道:“我不能再等了!完全没有消息传出来,我担心…担心…”
“我知你担心什么,可是我们先与宋郅有约,若是他发现你偷偷进京,说不定他更会拿元筠开刀,你这样做太不稳重了!”宋珩语气间已经不悦。
温怀钦忽然停住脚步,呼吸沉重道:“稳重换不来宋元筠安康!”
说完似乎甩开了宋珩的手,大步流星的开始走,宋珩仍是不放弃,赶忙追了上去,可一转弯却看到温怀钦自己停下来了,松了口气跑上去道:“想通了?”
温怀钦皱着眉看着前方,忽然伸手指着前方。
“有人进来了。”
宋珩脸色凝重,转头便看到路上有个倒在地上的黑影,仔细闻闻这儿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看方向是从丞相府过来的。
这地方只有他和温怀钦知道,大约宋元筠也知道,但再无第四个人知晓,他连当初挖这条道的工人都是蒙着眼离开的,根本无可能有陌生人进来。
他还没想明白,温怀钦忽然跨大了步子往前走,一撩袍子蹲在那个人旁边去探鼻息,而后挑眉看宋珩。
“还有气息!”
宋珩疑惑的看着那人,“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这条路?”
温怀钦摇头,开口道:“先带回去再说吧!丞相府已经被封了,没有人会特意进来,看这人打扮也不像突厥人。”
“若是偷儿呢?”
温怀钦抬头:“若是偷应该去库房。”
说着起身拍拍手,伸手抓着王小山的手臂将他抬了起来,可刚将人抓起来就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还有点像豆子撒在地上的感觉。
宋珩歪着头看,上前一步发现那些声音都是在王小山身下响起的,蹲下来靠火光往下看,看到了一地的珍珠,震惊笑道:“嚯,这小伙看着不起眼,居然随身带着价值连城的圆珍珠。”
说着拿起一枚珍珠放在火光下看,啧啧一声道:“居然还是成色如此之纯的,这种珍珠可是你们一品官员朝服上独有的,这人看着不像是个一品大员啊!”
温怀钦皱眉,也是疑惑,伸手拿起一颗凑近看,却从珍珠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太熟悉了!是淡淡的辛夷香!
低头看晕倒的人,忽然展开眼眉勾唇一笑:“是元筠!这人是元筠叫来的!”
宋珩挑起一只眉,疑惑不解道:“你怎么知道?就凭这些珍珠?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偷得呢?”
说着打量这人一番,看他一身的伤,更加肯定是个偷儿了,这下手太狠,身上每一块好肉,看的人还有些心酸,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温怀钦将珍珠握紧在手里,自信满满道:“你说过,这些珍珠是一品官员朝服上独有,那这些珍珠就只有宫里才有!这人再有本事如何进宫偷东西呢?”
“还有,这珍珠上有元筠的味道!她知道我嗅的出来,所以用香膏抹了大量的辛夷香,就算被这小子揣了那么久也没消失。”
宋珩听着,便用手摸了摸珍珠表面,果然这些珍珠上都有点润滑,像是有一层油似的,而摸了这些珍珠的手都有股香味。
“所以元筠是派他来传话的吗?”
温怀钦看那人的脸:“我想应该是,先带回去弄醒再说。”
见温怀钦要带他走,想要说不妥可又一想,这人受了伤也掀不起风浪,还能拖延住温怀钦。
宋珩捡起地上的珍珠再塞回王小山怀里,才过来帮温怀钦一起把他扶着往前走。
只要温怀钦不再闹着进城,让宋郅知道破坏了他和宋郅的约定就好,管他是不是传话的,只要这人能拖住温怀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