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中对宋郅出现在此疑虑,可他们两个不敢冒险上酒楼,只好先回山上与温怀钦知会再做打算。
业七之前回山从来不走正道,因为整个山也就一条上山的道路,所以大量的禁军都守在山道上,特意找了块驻守人手少的地方,趁那两个禁军不注意便跳上山林。
不过这条路并不是寻常路,所以走起来很是困难,若是不扒着树走只怕就会体力不支滚下山去。
终于到了半山腰他俩把外面脏兮兮的袍子脱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鞋子,可止夏实在走不动了,愣是让业七将她背上山去。
到了观星台,宋元筠见止夏被业七背在背上回来,下意识问道:“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止夏忙从他背上跳下来,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走的太累了。”
宋元筠语塞,叹道:“是我眼力差了!”
怎么就没看出两人之间那股浓浓的粉红色泡泡呢?
拾春在一边偷笑,笑的止夏脸通红,忍不住刨了业七一眼,后者很是委屈啊!
宋元筠正要转身走,业七忽然将他叫住问道:“郡主!大人呢?”
她这一说止夏才终于想起来了,立马一拍手瞪大了眼睛激动道:“对对对!有件特别可怕的事儿要和你们说!”
宋元筠皱眉,虽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但也说道:“温怀钦跟殿下还有我爹,在屋子里看图呢!怎么了?”
他们一上午都在寻思能不能不用赶在突厥之前离开大宋,便研究了半天的军防图,直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业七抱拳谢过,便要急匆匆的往他们所处的屋子走去。
宋元筠看看他急切地模样更加好奇了,便转头去看止夏,后者为难的摇摇头,叹道:“这事儿还得业七来说,我脑子清楚,嘴说不明白!”
宋元筠心道你当初嘴炮温若霜的时候可比谁都清楚呢!
不过既然能止夏都如此重视的事情向来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也跟着进了屋子。
一出现在门口,就见业七正准备说话的却被温怀钦打断,上来将她扶进去坐到自己身边,接着才让业七继续说。
业七觉得比起情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宋郅和突厥人出现在京城比较重要。
所以先道:“大人,我与止夏今日在街市上遇上宋郅了。”
“宋郅?废太子?”这话是宋昊问的。
而宋珩却只是感到诧异的微微蹙眉,便转头去看温怀钦,温怀钦也是不经意的沉下了脸。
倒是宋元筠愣住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们看清楚了?真是宋郅?”
“真的!比珍珠还真!他还转过头来看我,那就是废太子的脸!奴婢怎么可能记错呢?”止夏说的十分激动。
还没等她在消化消化,又听业七缓缓道:“还有一事,宋郅不光出现在街市,身后还跟着之前逃走的突厥暗兵,其余还跟了几个脸生的大汉,看上去像是在保护他一样。”
宋元筠脑子便越发混乱了。
本来他们对付一个岳武帝就够伤脑筋了,现在又是突厥暗兵又是废太子宋郅的,在他们身前究竟有多少敌人呢?
下意识转头去看温怀钦,后者面色不变,却咬了咬牙让腮帮子鼓了两下,看上去也十分恼火。
“景中?”
宋珩转头看着他。
温怀钦沉下一口气道:“看来咱们都小看那位废太子了,突厥入宋应该是他一手策划。”
皇子被贬为庶人的下场有多凄惨都不用多说,要么就是去矿上做劳逸;要么就是摆出他的废太子身份安心过日子,不过百姓对被贬的皇子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总有种凤凰落地成了山鸡,他们巴不得你过得比他们还惨。
只是都没想到他还有另一条出路,跟突厥勾结。
突厥这几年对每个小国都有侵略的动向,尤其现在的突厥王子阿史那·狄,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疯子,他喜欢血腥喜欢战争的残酷,更喜欢侵略。
宋郅与他合作,简直狼入虎口。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宋,目的在明显不过了。
从前温怀钦在朝堂,基本的兵权也都握在宋昊手里,他要想回来第一个难题就是温怀钦,他找不到机会解决温怀钦的。
那次在郊外莲花池那次应该是他觉得温怀钦放松了警惕才动手,或者说那两个暗兵只是在监视他与宋元筠的动向,恰巧被业七他们撞见便打草惊蛇。
他们在算计,宋郅也在算计,趁着温怀钦倒台入京,谁又会在乎他呢?
温怀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巧,一下一下匀速的敲动。
宋元筠清楚地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便是在烦躁的思考,只好不说话让他清净一些。
没有沉默多久便开口道:“他想玩阴的,好啊!那咱们就比他更阴。”
宋元筠回头就看到温怀钦笑的十分阴森。
宋珩微微一愣,却反应极快,跟着他笑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
宋元筠眨眨眼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与自己爹爹互看了一眼,发现宋昊也是一副明白的意思,她更蒙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忍不下这口气,所有人都明白就她什么也不懂也太丢人了吧?
大概是温怀钦看出了她好像不明白,便对业七使了个眼色,业七愣了半天,见他做了个“问我”的口型才反应过来。
问道:“大人接下来准备如何?”
宋元筠忽然来了精神,认真的听。
温怀钦忍着笑,佯装正经道:“准备让你去进军营里送个信,岳武帝只要知道了宋郅与突厥勾结已经在京城了,对咱们而言就会轻松百倍。”
是哦,岳武帝手里的禁军人手有限,八十万禁军,一大半都被温怀钦带走,进入了宋珩的军营里头,他所能号令的也就四十多万的人马罢了。
届时禁军一边要抓宋郅一边要防着他们,如何能防得住呢?